曾孝宽这话还真说对了,附近的书生因为被吓了一顿,也看到章衡面生,年纪也小,大约觉得好欺负,便怒喝道:“鬼叫什么,没见过腊梅么,一惊一乍的,泥腿子!我刚刚有了一点灵感,就被你这鬼叫喊没了!”
这话一出,章衡还没有怒,曾孝宽先怒了。
章衡是他带过来的朋友,韩绛他们不重视也就罢了,但轮得到其他的人训斥么?
“你管天管地,还管得着别人对美景表达震撼!什么你的灵感,就你?就你也能够做出诗词来?”
曾孝宽指着士子的脸骂道。
那士子认识曾孝宽,知道曾孝宽的家世背景,被这么一骂涨红了脸,又不敢对曾孝宽说什么,但一股怒火不知道该如何宣泄,怒急之下,他指着章衡道:“我说的是他!”
曾孝宽冷笑道:“他是我带过来的朋友,也是你可以随便指责的?”
士子脸色更红,嗫嚅几下,霍然转过身打算继续往前,这事就算是这么过了,却不料有人道:“章三郎,你这么激动,难道有灵感了?”
曾孝宽霍然看向声音处,发现一人正在冷笑,曾孝宽顿时更恼怒了:“丁讽,你要找事是吧!”
那名叫丁讽的士子面对曾孝宽的恼怒却是不惊不惧,笑道:“曾孝宽,你这是什么话,我就是问问章三郎而已,你这般激动作甚,哈哈,你与章三郎是什么关系?咦,这章三郎虽然黢黑,但这样貌过人,哈,总不会是曾孝宽你喜欢断袖之癖……”
“绳武,慎言!”
韩绛出声阻止丁讽说出难听的话,但其余人已经是大笑了起来。
曾孝宽满脸通红,连身体都颤抖起来,这是气得不行了。
章衡其他的都觉得没有什么,曾孝宽毕竟是他的朋友,还是老师曽公亮的儿子,他怎么可以眼见着他被人欺负,何况这事情还是因他而起,那更不能姑息了。
章衡脸色沉了下来,大声道:“你是何人?”
那丁讽见章衡接招,顿时一笑:“丁讽,字绳武。”
曾孝宽在章衡耳边咬牙切齿道:“他爹是丁度,也是知制诰,这段时间与我爹争《武经总要》的主导权呢!”
章衡一下子便明白了,原来是这么回事啊。
这事儿还是跟西夏战争有关,三川口之败暴露了很多的问题,其中有一个便是将领的素质低下,古今战法以及各类战史都不懂,以至于在前线一溃千里。
所以赵祯下令修撰一部新型兵书《武经总要》,该书包括军事理论与军事技术两大部分,既方便将领研读,也让百官也了解战事。
而曽公亮与丁度便是两个总编,修书乃是名留青史的事情,所以争夺主导权倒也正常,不过这种事情对于当事人丁度与曽公亮来说是正当竞争,但对其家人来说,对方可是敌人了。
所以,这丁讽为他爹出头,倒是可以理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