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我们有了孩子,你打算取个什么名字?”
谢婉芝依偎在王正宇怀里,甜蜜而深情地问道。
王正宇眼神同样温存,笑道:“……”
……
这段时间里,每天王正宇都会做同一个梦,是曾经与谢婉芝共同给未来可能的孩子起名字的场景。然而,他却无论如何想不起来,自己当初起了什么名字。每次醒来时,心中总有一分惆怅,难以言表。
转眼已经到了要启程去苏州的前一天了。这段时间里,他干起了老本行:抄书。
这一次前往,可不像上次来扬州这样,那可是真要打仗的,而自己手头只有三千人,此次前去,凶多吉少。能不能回来,的确是未知数。
有一大堆缺陷的火绳枪,直面强大的梁军,胜算或许小的可怜。他的顾问团队,以及他本人,都做好了最坏方面的打算。
所以,王正宇这段时间又抄了些书,都是些关于近代哲学思想家的巨著,包括《社会契约论》,《形而上学》,《国富论》等等,只有一本除外,《天演论》,也就是达尔文的进化论。
在民国时期,这些书籍曾促进了华夏的思想变革,诞生了如鲁迅胡适这样的文人。
当然,这当中还有很多别的因素。想要单靠这些书在这个时空里产生类似的效果,无疑十分困难。然而王正宇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有了个心结,总想给这世界留下点什么。特别是在这次可能危急存亡的时刻,这种**就愈发强烈。
当日早上,他去拜访了罗隐,几番寒暄后,让这个结拜兄弟收下,希望日后能好好过目。两人畅谈了几个时辰,直到下午他才回去。
罗隐一生放诞不羁,写了不少讽刺时事的诗句,但鲜有著述,难成一家。现在虽然年过半百,却在钱镠身边身居要职,给他这些东西,或许能够让他产生一些不一样的思想观念,进而影响江南,乃至整个华夏大地。当然,影响会有多大,谁也说不准。
……
“那位王观察使,明天就要走了?”
黄昏时,钱镠站在钱塘江畔,静静地望着沉入江中的夕阳,眼神有些迷茫地问道。
“是,明日就要启程了。”顾全武在身旁恭敬道。
“嗯……”钱镠若有所思地应了句,依旧呆呆看着夕阳,久久未动。
“王爷有心事?”顾全武问道。
钱镠愁眉一展,淡淡回问道:
“你觉得王正宇此人,所行之事,究竟为何?”
顾全武不知所措,这不是很明显嘛,实话实说道:
“王大人曾是李茂贞门客,自然是为李茂贞办事。他撺掇我们与朱温为敌,是因为需要我们牵制住朱温势力,好让李茂贞有休养生息的时间。朱温此人,有谋逆之心,虽然我们无法与其正面为敌,但为杨行密司后勤之事,也是要间接抗衡此人。我们与王大人,也不过相互利用罢了。王爷,难道不是如此吗?”
钱镠点了点头,道:
“是如此。”
然而过了片刻,他又摇了摇头,“不过,此人身世神秘,虽然在酒席上说的头头是道,但我觉得那并非他的真正来历。此人恐怕没有我们想的那么简单。”
顾全武脸色微变:“王爷是如何看待的呢?”
远方的夕阳沉入江底,钱镠颤抖地吸了口气,许久才缓缓吐出,如同一个病人在阵痛消退时那般放松而惆怅。
“我总感觉,此人并非这个世界之人。无法明证,只是感觉。”
顾全武听得玄乎,直言道:“下官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