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晓南说着,蹲下检查鱼塘里的鱼的长势,梁晓北“扑腾扑腾”地剁草,汗水顺着头发滴下来。
梁晓南惊奇地说:“你理发了?”
“昂,”梁晓北得意地说,“奶奶说今天杨家来人,我把家里收拾了一下,咱们穷,但是咱干干净净的。”
梁晓南心里很感动,这个弟弟很贴心。
“姐,你去看看,你种的土豆,都长出来了。”
梁晓南自然看见了,只是今天她一直担忧狼团子,心里的喜悦也没有那么多了。
土豆苗长出来墨绿色的叶芽,又粗又壮。原本土豆在6月份是不可能生长的,可是在灵泉液的加持下,不仅发芽,还成长不错。
她在潭水里又打了几桶水,滴上灵泉液,给土豆浇了一遍水,对梁晓北说:“我昨天出城的时候,看见一个人要扔掉桑蚕籽,我给捡回来了。”
“姐,你不会想养蚕吧?蚕吃桑叶,我们这里哪有桑树啊?”
“你还记得我上次在水塘边浇水的那些小苗吧?那都是桑树。”
现在其实不是养蚕的季节,正常的话,4月份开始孵化养蚕,现在6月里,蚕都该上山了。
春天里养蚕,是因为桑叶也是4月初这样都萌出嫩叶,刚好适合一二龄蚕吃,6月份所有的桑叶都已经长大,叶脉粗糙,蚕宝宝哪里能吃得下?
但是她有灵泉液,随时可以育出嫩叶,一年四季养蚕都不成问题。
现在最大的问题是,批量养蚕,需要大量桑叶,她有桑树苗,却没有地方栽种。
地都是生产队里的,她要在山上栽了桑树,只怕会被村上的这些人给当成食物抢了。
慢慢来吧。
她把刚才抓的螺蛳和螃蟹,在水潭里清洗干净,梁奶奶说杨家今天来人,她要早点回去。她也想看看杨家人怎么样,好不好相处。
一进家门,胡大姐便迎上来,高兴地说:“晓南,我正要去喊你。快,这是曾老师。”
大家心照不宣,在曾含之探照灯一样的目光里,梁晓南大大方方地冲她喊了一声“曾老师好”,把手里的背篓和水桶放下,进屋招呼客人。
曾含之听说过梁晓南的名声,却是第一次见到梁晓南。
小姑娘笑容恬淡,不卑不亢,一双水汪汪的大杏眼,小巧高挺的鼻梁,樱桃小嘴红艳艳的。胡大姐说的没错,看面相,这孩子是个老实孩子。
相貌自是不必说,虽然穿着一身简单的斜襟小褂,粗布筒裤,那身段儿比摩都的时髦女郎丝毫不差。
曾老师一眼就喜欢了,脱口而出:“眉将柳而争绿,面共桃而竞红。”
胡大姐没有听懂是什么意思,梁晓南听懂了,曾老师在夸自己美貌。
她自然不会以“谢谢”回话,曾老师一看就是个大知识分子,而且还有点书呆子气。
在这个年代,谁还敢拽文?只能说曾老师为人心思单纯,这样的人最让人从心底里尊重。
即便与她家的外孙成不了亲,这样的人打交道也只有好处。
给曾老师奉了一杯粗茶,然后拿郑燮的一首诗回敬。
“新竹高于旧竹枝,全凭老干为扶持。明年再有新生者,十丈龙孙绕凤池。杨老师、曾老师令人敬佩。”
曾含之听了,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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