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余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一时有些茫然。夜风微凉,吹得陈余无比凌乱!
执夜者序列的能力副作用竟如此夸张?
法海不是个和尚嘛?
谁家和尚自称贫道,不怕被你家佛祖打屁股!
等等,重点不是这个,怎么能顺着神经病的脑回路去梳理逻辑呢!
而且,凭空出现的老和尚,能力未免太强了些,手段也委实凶残。
荒原里杀人不眨眼的主儿有很多,但除非少数穷凶极恶或者有变态嗜好,否则不会有人把活人当盘菜来料理。
明明是变态惊悚的环境,陈余却没有多少排斥感,思考问题的角度也变得格外清奇。难道最近跟莫渔相处太久,口味也跟着变重了?
神经病也有传染性?回去得找白露医生好好检查下。
他骑上藏在角落里的摩托车,猛踩一脚油门,朝着远处呜哇乱叫渐渐远去的莫渔追去。
如果是平时,陈余定然无比嫌弃莫渔夸张的动静,但此刻,心中却只有感激。
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远,很快就再也看不到莫渔的背影,只能通过不时响起的呼喝声分辨莫渔的方位。
不是摩托车跑的不够快,而是变成法海的莫渔,特么……在飞!
掠过一处处或高或矮的建筑头顶,跃过一处处曲折的街道,笔直地朝着一个方向飞!
陈余心里五味杂陈,既有从能力身体心理三重层面涌出的羞辱感和失落感,又有那么一丝被大佬带飞、与有荣焉的自豪!
人心真是一块奇怪的土壤,明明被相同的阳光雨露滋养,却总能长出截然不同的果实!
摩托车的引擎发出不堪重负的悲鸣,每一次拐弯时迅猛的偏移都让轮胎摩擦出刺目的青烟以及焦糊的味道。
在摩托车的各个齿轮都喷射出即将寿终正寝的火光时,终于载着主人追上了悬浮在半空中的莫渔。
陈余心疼地往引擎上浇了半瓶水。
噗嗤——
半瓶水几乎瞬间蒸发成白色的蒸汽,消失在空气里。
陈余忙活了一通,终于让引擎的温度降了些,不由松了口气。
他喝了口水,仰头问道,“莫渔,你……”
“贫道是法海!”
莫渔和光头和尚一起回头瞪了一眼。
陈余顿时一个激灵,感觉此刻盯着他的眼神,像史前巨兽一样嗜血和凶残。
你够狠,所以你说得都对。
陈余从善如流,立马改口,“法海……大师,人追到了吗?”
莫渔和光头和尚齐齐摇了摇头,缓缓降落在地上,手指着面前被重重高墙拱卫着的弹药工厂说道:
“他们来到这里,就不见了。现在这里面一个活人都没有”
陈余吃了一惊,“不见了?你飞在空中也看不到他们藏在哪里吗?”
和尚又是一瞪眼,声音里带着一丝怒气,“出家人不打诳语,你在质疑贫道的人品?”
陈余顿时怂了,低着头不敢再说话。
和尚低头叹了口气,“事到如今,只能请我的朋友出来帮忙了?”
朋友?
出来?
你刚才不还说周围一个活人都没有吗?
三更半夜的,在荒郊野外讲鬼故事真的好吗?
陈余对这个和尚的跳脱风格已经有了阴影,腹中到现在还翻江倒海。他连忙躲远了些,生怕被殃及池鱼,再看到什么下饭的刺激场面。
老和尚却不依不饶,抬起圆乎乎的胖手揪住陈余的衣领,一张圆脸贴近过来,瞪着眼睛恶狠狠说道:
“我那朋友年纪尚小,你面相太凶,可不要吓到他,不然……哼哼……”
他话音刚落,身影就消失不见。
陈余挥起袖子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心脏就又提到了嗓子眼。
就见莫渔的身后再次浮现出一团半透明的虚影,只是身形明显比老和尚小了许多。虚影一阵扭动,而后渐渐凝固,变得清晰。
一个七八岁戴着眼镜、穿着校服的大头孩子赫然出现在那里。
陈余又喝了口水,小心问道,“您是法海老……师的朋友?”
莫渔和身后刚刚出现的虚影同时做了一个手扶镜框的动作,开口却是稚嫩的小男孩的声线:
“真相只有一个!”
陈余终于看清虚影的面容,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老秃驴法海的朋友,竟然是……外号“死神小学生”的伟大存在!
旧时代流传下神话故事里,他俩分明不在同一个频道啊!
这时,死神小学生单膝跪下,右手的食指和中指并在一起在地上按了按,眼镜表面闪过一道精光。
“这里有一处不为人知的密道!”
想起某些耸人听闻却百试百灵的传说,或者说是定律,陈余不由打起了退堂鼓。
他讪讪说道,“死……不是……侦探先生,在下有一个不成熟的小建议。咱们兵分两路效率更高,您聪明机智,负责亲自寻找他们的踪迹;小的能力有限,就留在这里给您把风!”
“你觉得让一个小学生在前面冲锋陷阵,合适吗?”
“……”
挺合适的,简直不能再合适了。
只是,陈余记起老和尚消失前的警告,心里话终究没敢讲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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