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红石楼”,最吸引陈柏的要数路边的说书先生。
消瘦的老者一位,长袍一身,折扇一把,桌一张,茶一盏。
架势挺足,生意却无。
茶舍不大,茶客不多。
但是为说书先生留有一个专席,也有听书的专区,只是专区内无人落座。
陈柏观察了一会儿,偶尔有小孩儿跑来,在说书先生耳边低语,但是说书先生总是拍打着折扇,摇摇头。
陈柏带着夏教习走进茶舍,在说书先生的专区落座。
跑堂连忙送来茶水,却被陈柏拒绝,只是要了一杯白水,夏教习亦是如此。
说书先生见有人落座,起身抱拳示意,然后轻嘬了一口茶,但是却并未开讲。
陈柏见状,示意夏教习付钱。
夏教习颠了颠钱袋,发现付了旅店住宿费后余钱不多。
但见陈柏示意不敢反驳,便拿出了三分之一的铜子,递给了说书先生。
听书专区的茶水并不需要另外付费。
说书先生刚收到钱,跑堂就过来要走了例钱。
说书先生刚想开口,两个衙卫打扮的人又上前收了一份儿钱。
最后留到说书先生手里的,并没剩下几个铜子。
然而说书先生好像早已习惯这些行为,颠了颠仅存的几枚铜子,听着铜子碰撞发出的清脆的声响,满意的将铜子放进了兜里。
说书先生看着眼前的两位年轻的听客,思索了片刻便是有了主意。
“啪”的一声,只见说书先生将折扇往桌上一拍,然后开始讲到:
“今天,我就为二位小爷说说这陵东府名姬,柳姿姿的故事。”
“柳姿姿,原本柳氏商会,会首的独女。”
“十四年前柳会首在雁归城外,遇匪身亡,从此柳家走向末路。”
说到这儿,只听又是“啪”的一声。
说书先生又把扇子往桌上一拍,才继续说道:“过了两年,柳氏彻底消亡,四岁的柳姿姿流落到陵东府章台街,被“依芳楼”收养,从此开启了一代名姬路。”
“要说这柳姿姿,年方二八,那是眉如远山含黛,眸似秋水含情,肤若桃花含笑,才色双绝。”
“引得各家商会公子,朝都权贵,成势力师,厚海人士,不远数万里慕名前往,只为一睹芳容…………”
旁边坐着的茶客,毫无反应,一副早已听厌的样子。
夏教习倒是听得连咽口水,进了峆石郡后,好像给他的人生重新开启了一扇门,他到这里才发现,原来生活可以如此丰富多彩。
陈柏对这种程度的演讲并不怎么感冒,而是用心提取着说书先生说出来的,有用的信息:
“庄,邑不提海,看来在其他地方是没有限制的。”
“庄,邑民众无税,但是其他地方是照样收税的。”
“陵山,除了庄,邑附近。其他地区或有匪患。”
.….….…
名姬柳姿姿的故事讲完了,说书先生润了口嗓子,轻咳了一声,然后坐下,并未继续开口,只是微笑的打量着陈柏二人。
夏教习还陶醉在其中,一脸花痴样。
陈柏在计算还有多少盘缠,要不要让说书先生再讲一段儿,毕竟从说书先生的故事里,多少能获取些信息。
正在这时,只见一群人,提着猴子从茶舍路过,人越来越多,在前方汇集。陈柏见状也是好奇,招呼夏教习一同前去瞧瞧。
.….….…
近百人提着猴子,堵在了蓝氏商会的铺子前。
人群前面有声音传出:“凭什么不收了,上午还收得好好的,下午就不收了。”
“如果早知道不收,我们就不去捉了,为了捉猴子,弄得满身是伤。”
蓝氏商会的掌柜是一个年近六旬的老者。
一身蓝色长衫,干净整齐,身材不高,却站得笔直,显得比较干练。
站在铺子门口,面对着众人,虽然皱着眉头,却仍然不失从容。
其实现在掌柜的,也是心里苦,伙计已经确认过了,蓝一序出了城门,已经走了。
那这些猴子谁来付钱就成了个问题。
蓝一序没走的时候,虽然也并不付现钱,但是总归要签字的。
现在蓝一序走了,不可能由他这个当掌柜的来掏钱。
看着眼前这么多猴子,他也掏不起。
但是,也不能任由铺子被这么围着。
只见掌柜的抱拳说到:“请各位街坊先行回去,我们商量一下,看怎样把诸位的损失降到最少。”
人群中有声音传出:“不行,我们走了,你们明天不认了怎么办,必须今天解决。”
这时,掌柜的反而不着急了,像是在等待什么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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峆石郡,郡府,府衙。
胖郡主正躺在摇椅上,旁边有两位丫鬟喂着郡主水果。
郡丞站在一边,汇报着,正发生在蓝氏商会铺子前的事儿。
郡主吃完了嘴里的水果后,摆了摆手,制止了丫鬟继续送来的水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