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谢先生,能来学堂读书的孩子都是每个家庭寄托了梦想的,孩子们就算放了假,他们的家人也不见得就舍得用他们干些什么。对田里的劳作没什么促进。大孩子还好,能干些农活,小的可能也就是回家玩乐了。”楚清说道。
这是楚清的猜想,以己度人嘛,儿子小的时候,自己是舍不得让儿子干活的。大些后除了让他自己收拾书包,也没让他做过什么。
“但是我认为,教育教育,除了教,还有育。教的是学问,育的是品德。都是农家的孩子,连点农事都不懂,那也就是读了个死书,学问与生活对应不上。”
“孩子们要有学习的自觉,更要有为家庭分担的自觉。每个孩子都是他们家庭的未来,家务劳动是他们应尽的义务。”
“孩子们也需要劳动锻炼,健康的身体才能应付学业的重担,所以让孩子们干点活挺必要的。”
“把孩子们混编。孩子们可以自动分组,分组后自己讨论好各自的任务,然后相互配合,找到合作的最好方式。这会让孩子们更为团结,也能让三个村的村民更团结。”
楚清咽了咽口水,觉得自己好像多管闲事了。
另一边的吴村长好像有点听傻了。而谢先生不住地点头。
学堂里的孩子因为是家里选出来供着读书的,因此很少参与劳动,在自己的家中也是最受优待的,反而在家庭里面形成了“特殊阶层”,家庭成员间多少都会有些想法。
如果能按照这个厨娘的说法,定期组织集体劳动,说不定真的能起到好效果。不管是一家,还是一国,团结总是最有力量的。
“你讲得很好,”谢先生赞许道,又转向吴村长:“你看呢?”
吴村长终于回过神来,他惊讶于这妇人的大胆,敢插先生的话,也惊讶于这妇人的想法之奇特,但是好像也觉得这事有些可行,就说:“我觉得可以试试看,我去找张村长和李村长说说。”
午休的时候,谢先生找过来了,说三个村长觉得集体劳动这个办法可行,但是不知道效果如何,有些商量不定。
楚清这时候已经后悔了,觉得自己多管闲事。但是话已经说出去了,也就只好进行下去吧。
楚清说道:“早上我听你们的意思,主要是豆地那边缺水。我觉得应该把需要浇水的区域按照轻重缓急区分开。玉米喜旱,可以先不考虑浇水;麦田和豆地是需浇水的,但是麦田需水量远不如豆地的多。”
楚清边想边说:“至于稻田,那是需水量最大的地方,不能指望挑着水去浇。咱们村有三口井,而且这三口井基本在一条直线上,说明这条线上有地下河。如果在靠近稻田的地方打井,稻田的浇灌不难解决。”
这附近有条小河的,只是水量不大,引河水入田勉强可以维持,就怕旱灾。
“这样算来,孩子们只需负责豆地的浇灌。”楚清总结道。
“48个孩子能负责三个村的豆地?”谢先生怀疑到。
楚清心算了下:“48个孩子浇2亩地,大概半个时辰够了。每天放学后孩子们都用一个时辰去浇水。轮换着,按照每块地六七天浇水一次的规律算,怎么也该轮换得过来。再说,还有田假呢,也不能指望孩子们把活全干了。”
“你们都听到了?”谢先生突然转向门外说道。
原来三个村长都杂物房外候着呢。
“听到了,听到了。”
“这办法可行。”
门外几个村长回应道。
吴村长说:“稻田的水本也没有指望孩子们,那是大人们的事情。不过袁娘子说的再起几口井倒是可行的,谁也不知道啥时候会大旱。有备无患是好的。”
下午临放学的时候,谢先生把三个班的学生都集中到学堂的院子里,讲了这件事情。
学生们都觉得很新鲜,纷纷讨论起来。
毕竟是三个村的孩子,而且就算同村也会有亲疏远近,所以谢先生亲自给孩子们分了组,让大孩子带着小孩子,每个组三个村的孩子都有。只让他们讨论小组成员的各自职责。
“先生,我们如果做得好,可有奖励?”有冬班的孩子举手问道。
“是呀是呀,有奖励没有?”
一人提问,全体沸腾。
干的都是自家的活儿,有啥心思要奖励的!不过,孩子嘛,是应该多鼓励。
谢先生没防备,一时被问住了。正好楚清经过,就把眼光看向楚清。
孩子们不明所以,也一起把目光投来。楚清就有点懵:这是又被点名的意思?
回看一眼谢先生,还是接了话:“干得最好、最团结、村民最赞誉的小组,每人十个纯肉饺子!十天评比一次,买肉银子我出!”
楚清这也是想尽快融入环境,不被村民孤立带来麻烦。
“哇!!”孩子们欢呼一片,谢先生也捋着胡子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