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抱歉。”今天这个男人穿了一身黑衣,腰间没有武器,但是楚清从他的小腿靴筒上看出条棱,猜应是匕首之类。
他从腰带处摸出一块腰牌,正反两面都展示给楚清看。那架势就跟警察出示警官证一样。
腰牌看起来像黑檀木的,油亮油亮的。正面刻着“密”,背面刻着不知名的纹路。
“哦。不认识。”楚清说。
“嗯?”那人有些意外。
“字儿认识。”楚清面无表情,一如小宝。
“……”
这就给破庙哥整无语了。因为对他的行为方式很不屑,所以楚清直接给他起名——破庙哥。
“鄙人密侦司试百户白桦。”破庙哥无奈的自报家门。密啥?试啥?白话啥?楚清现在就是一个无知妇人脸。
“干啥的?”不懂就问,楚清就问了。
“……”这哥们儿又无语了。
“咳咳,”吴大郎看不下去了,都有些怀疑这妇人还行不行了。
从见第一面到昨晚她与三个村长的交谈,再到今天一下午的观察,吴大郎很坚定的认为这妇人应该是个机智稳重的文化人,对工作对孩子都是很负责的,应该是个可靠的人,怎么现在看着就这么……
“袁娘子,这位是密侦司的试百户大人,名叫白桦。”吴大郎介绍。
密侦司是干啥的?执行秘密任务的?克格勃?bi?锦衣卫?因为不了解,所以楚清顾名思义。
“你找我作何?”楚清问。
“因为有事情需要你做,所以想先了解你的情况。”破庙哥答道。
哎哟我去!我同意了么你就“需要你做”?楚清明目张胆的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不做。”
“你!”破庙哥脸有点红,气的!还没人敢如此对密侦司的人讲话!密侦司有权要求任何人配合,无论是谁都有配合密侦司办差的义务!
“我不认识你,你也不认识我,我不需要你信任,也不需要信任你。还有事么?”楚清坦荡的说。
“袁娘子,律法规定大宣子民在密侦司需要时必须奉命唯谨。”吴大郎感觉这妇人有点混不吝,赶紧插言提醒。
“袁氏,现在本试百户要求你配合调查。请详述你的籍贯,来此的目的。”破庙哥白桦拿出了密侦司的气势。
“姓袁,夫姓方,籍贯瑜洲岷县。与夫君北上欲前往风州探亲,路遇流寇与夫君失散。流落至此暂时落脚。”好吧,谁让这破庙哥身后的床上坐着小宝呢。人在屋檐下。
“何时何地遇到流寇的?”破庙哥继续审问。
“前日中午苦水镇西十多里地。”楚清想起了那半只羽箭。
破庙哥没再继续问。前日中午那里确实有流寇经过,属下给他汇报过。看来这妇人够聪明,镇定自若,言简意赅。从说话方面看还是个有些头脑的人。破庙哥这么想着,就听这妇人又道:
“凭说话如何确认身份?你的木块于我来说并不能证明你是你,那东西仿制起来并不难。我也没有能证明我是我的证据。”楚清发泄心中的不满,“我只是遵守律法,并非你。所以,你不必与我声色俱厉。”
“……”破庙哥脸又气红了。
小样儿的,东风吹战鼓擂,这年头谁怕谁!楚清余光扫到破庙哥靴筒上那条凸起的棱,咽了咽口水,把话往回拉:“若密侦司需要我一个妇人做事,我自然不能拒绝。只怕我一介妇人也做不了什么。”
破庙哥就觉得吧,今天出门没看黄历,遇到这么个牙尖嘴利的妇人,自己还不知道怎么反驳。
“本试百户需要你传递一些消息,写成字条放于这里,交给吴大郎就行。”破庙哥递给楚清一个小布袋,里面装了一堆油纸做的小纸封,2吋照片那么大。“这几天会有人联络你,以后你就从他那获得消息。”
楚清并没有接那个布袋子,她感觉不是很好,不喜欢这种即将卷入什么危险事情的感觉。自古以来当细作的下场都不会太好。
楚清的反应在破庙哥的预料之内。于是又递过一张纸和布袋子一起推到楚清面前。那纸上印着:十两;还有“户部奏准印造”。通存通兑呀!楚清还是没动:“算是雇佣关系?”
“也可以这么说。”破庙哥没把这话当回事。
“既是雇佣,十两银子就要我卖命?”这活要是好干为啥找我呀!你旁边就有吴大郎呢。
“也可以不给你银子。”破庙哥手按了按塞腰牌的地方,装作不经意的回头看了眼小宝。一副你别不识抬举的表情。
好吧,算你狠!
这年头赚点外快风险太大!楚清把银票推回去:“给我碎银子和铜板。”
笑话,我知道上哪儿兑银子去!我刚来第三天!破庙哥有点忍气吞声的感觉了。
在怀里掏了掏,掏出个五两银锭和一把碎银块,还有十几个铜板。又把银票揣了回去。
“还有吩咐么?”
“银子是这个月的。告辞。”
翻墙头离开学堂后,吴大郎有些不确定的问:“这妇人可靠吗?”
破庙哥白桦想到楚清打量他看小宝时的表情,笑了笑说:“放心,她挺识时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