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却在这小子那里吃了闭门羹。
她自忖,自己从没有得罪过这小子,平时见面还会跟他打招呼——其他的男生,她多是懒得理睬,从不主动搭理。
可这个后勤科的范“矬子”的儿子,不就是承包了一个小小的粮油商店,就了不起了?!
她都主动示爱了,可他竟然狂傲的,不识抬举的,在她的信笺上用红笔写下三个大“滚”字,是可忍孰不可忍?!
她怎么也要找回场子!
怎么也要叫他好看!
——她想到,让他承包不成粮油商店!
“爸,你把他的副主任职务给撤了,收回他的粮油商店承包权……”
“对,杨淼的建议对!”在一旁的杨磊,听了妹妹的话,眼睛中闪现出光泽。
杨银建却直摇头,说,承包期未到,那样是毁约。
说白了,粮油商店只是个承包、挂靠的独立单位,有自主的经营权。没有重大的违约违法行为,还真不能随便的取消承包呢。
当然,以跃进面粉厂厂部的名义,强行派个人去当粮油商店的主任,虽说也不符合承包合同的精神,但还是勉强可以做的。不过,他认为现在还不是时候,这里面牵涉到粮食局局长翟光耀……
当然,他没跟女儿杨淼提及。
他在等春节,视粮油商店经营的情况,和范建新对他的态度或说孝敬的情况,再说。
母亲扈国卿,听了女儿的一番哭诉,心里早已是一团乱麻。她这一辈子可不是什么省油灯、贞洁女,不知尝遍了多少髦士、冠玉,甚至逐臭之夫。
在她的意识里,哪有男人撩不上手的?
这犹如让猫儿不偷腥。
若不是女儿说的真切、伤心、凄惨,她都会怀疑,天底下怎么会有这种事?怎么会有这样的男人?
“难道他是柳下惠?……”扈国卿皱着眉头,近乎自言自语的嘀咕道,“哼!……怕是个鸡尖犯!”
鸡尖犯是这个时代对男性同性恋的称呼,此时国人普遍还不知道gay这个词。
女儿杨淼,继承了她的美貌,无论是脸蛋儿,还是身材,都是上乘的,是那种不迷死男人都不要命的。
配那个范“矬子”的儿子,虽然她已记不清范建新的模样了,但还是绰绰有余的。
此时,范建新若是见到杨淼的妈妈扈国卿,也准能认得出来她。
——就是他找杨厂长要求承包门市部的那天晚上,他从杨家出来后,在灯光昏暗的巷弄口,看见的衣衫半解,腻歪在一个中年男人怀里的那个女人。
她从来就不是个检点的女人,与她老公杨银建一样,都在四处寻猎情人。夫妻俩有时为彼此的这类事,吵吵闹闹,有时却能做到井水不犯河水……
这些年,俩人就是这么过来的。
她想的是,那小子是求自家老公承包的粮油商店,是自家老公在赏他一口饭吃的,他还敢慢待了自家的闺女?!
按说,杨淼已主动向他示爱了,他应该是受宠若惊,喜不胜收才对啊,可为什么会如此的不受抬举?!
俗话说,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层纱。
杨淼都主动捅破这层纱了,那小子怎么还如此的不开窍?
她想不通!
她当然想不通,这是前世遗留的宿怨,无解。
若换成前世,杨淼在风华正茂的年龄主动向范建新示爱的话,范建新肯定乐的睡觉都笑醒。
可现在的范建新,有了前世被杨淼戴上一顶绿油油的帽子,伤害过的深刻记忆,他怎么也不会接受杨淼的,哪怕是表面应付一下,或干脆说玩弄一下杨淼的感情,他也不愿意!
他视她如一泡臭屎、一尊瘟神,唯恐避之不及,让脑壳上沾染了绿色。
这其中的玄机,像扈国卿这样不知廉耻的女人,更是难以理解!
女儿叨叨絮絮的哭诉,杨银建并没有发表多少看法,他在思考事情的缘由。
从他接触范建新来看,那小子很沉稳,做事老辣。他想,即便他不中意自家的女儿,也不应该做的如此过激!
随便找个理由婉言谢绝不就得了?
杨磊倒是同意母亲“鸡尖犯”的说法,这时向杨淼问道:“那小子是不是对女人特排斥、仇视?”
“才不呢!”
杨淼听了哥哥这么问,心里更是来气:“你不知道,他有多么的宠他的妹妹!……就连二黑子的妹妹——那个丑丫头,他都特温柔的对待!可对我……呜呜……”
杨淼说着,再次哭出声音来。
扈国卿见女儿伤心不已,愤恨的说:“穷瘪三,竟如此不受抬举!明日我去找范发贵那两口子去,要他们给个说法!……”
“你瞎参和什么?!……人家拒绝了你闺女,已经够丢人了,你还想到处宣扬,还嫌丢人丢的不够吗?!”
“我闺女这么漂亮,他竟敢拒绝,必须让他家给个说法!……”
“人家又没玩弄你闺女的感情,怎么要说法?!”
“他在我闺女写的情书上,写下三个大红色的‘滚’字,这还不算玩弄女性的感情吗?!……”
老两口子,越吵越起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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