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还越说越来劲了?!......给你点颜色就开起了染坊!去了一趟米国,就以为自己是说英语的华侨了?……哼,搞的跟真的一样,还没有时间呢,英语课让你来教?……哼!26个字母,你读的准么?!”
“啊,哈哈……”
话说到这个份上,范建新心里不免对汪鑫老师产生了鄙视。他本想怼她一通,但作为一个生活经历丰富,拥有着一颗油腻大叔心灵的人,他还是忍住了冲动和怒气,用一阵大笑掩盖了自己不虞的情绪。
汪鑫,在他眼里还是个不太懂事的年轻女子,不值得跟她计较。
在他前世的印象中,汪鑫老师的业务水平还真不咋地,他听过她的公开课。
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必须进班级读书。
“汪老师,您是位年轻有为,又有名媛气质的名师……在巉州市谁人不知?……我能拜在您教学的班级学习,真是莫大的荣幸!我向您保证,会好好学习英语的……”
范建新将汪鑫老师的人,和业务水平都好好的吹捧和夸赞一番……
有时奉承与讽刺只差半步。
这一点范建新火候把握的恰到好处,脸上露出的都是真诚,直说的这位年轻女教师笑逐颜开。
范建新都为自己有这种表演的才能而感到骄傲,上辈子咋不善于这些呢?否则……
上课铃响了第二遍,二黑子依然赖在办公室里死活不愿意进教室。班主任谢钿老师见状,打了个圆场,说“教室里只有一个空位……”其实,他想跟二黑子张翱单独谈谈,范建新只好跟着汪鑫老师去了教室。
等范建新跨入教室的一刹那,那个让他梦牵魂绕两世的倩影,悠然映入眼帘,他恍然如梦,仿佛堕入前世的情景之中。
他的重生,或说他的灵魂穿越历史的长河契入过去的自我中,让生活重新来过。
第一次,在南营房见到她时,猝不及防下他还没有意识到他的重生究竟是为什么;
现在,一股化解不了的引力让他偏执的回到学校,走入往昔的教室里,他的目的是明确的——他是回来收割爱情的,收割心中那片圣洁的白月光。
站在门口,教室里齐齐一堂坐满了似曾相识的同学,他们依然是那么的年轻,那么的稚嫩......
他还是一眼从人群中看到了在顶后排单人独坐的叶贞。
清冷如冬月。
冷中带寒,拒人千里之外。
也是,若这样的俏女子敞开笑靥,那不知有多少淫虫会在她的面前飞舞呢!
他猜想,她今天值日,坐在了最后排。
他印象中,这是谢钿老师惯用的管理学生的方法,每天安排一个值日班委,坐于教室的后排,监督学生上课的情况。
后来,他在当老师的时候,也试过这种管理学生的方法。
多数同学对他的到来,先是投以惊讶和不解,但很快就变成了不屑和讥讽。
“这人真犯贱呀,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来上学了。”
“要不……他就不是犯贱了。”
“是想来糊毕业证的吧?”
“狗改不了吃屎,犯贱成不了人……”
……
这些刺耳又极具侮辱性的议论声,及其恶毒的、蔑视的眼神,哪怕范建新的身体内藏有一颗油腻大叔的心,也难以承受……
他不禁暗忖“自己当年是怎么承受住的?!……”
他都开始佩服往昔的自己,青少年的自己,比自己记忆中要坚强的多!
但,现在的他,毕竟有颗后世者的心灵……他恨的牙痒痒,想跳起来找人打架!
甚至想要离开,开始后悔再回到学校来!
心里不禁自嘲了一下,一个心理学词“约拿情结”,蹦出脑海……
也难怪,他后来拒绝参加任何形式的同学聚会,他对学生时代没有一丝的好感;
而另一个不参加同学聚会的人,就是叶贞。
——今儿,若不是为了追寻那片心中的白月光,他真犯不着回到让他难堪的这里。
他暗自告诫自己的处境,理性的提醒自己所来的目的……才算勉强挺了下来。
当然,还是有两道目光是让他欣慰的。
一道是来自汤子怡友善的眸光。
“幸子衫”和“光夫衫”热.卖后,他带了几套、又买了一些高档的绘画用品和案牍清供,送给汤子怡。
他没敢送女孩子的用品,怕汤子怡误会;
另一道是叶贞的明眸投来的光芒。
她只是一瞬间轻微的讶然,然后就是一种欣慰和理所应当的神情,仿佛范建新的到来,早就在她的预料之中。
还有一道阴狠怨毒的目光,让范建新如临芒刺,身体竟轻微的颤动了一下——可见当年的“我”是多么的怕他!范建新心里暗忖道。
这道目光是来自身材高大壮实又英俊的,夏罗可。
他的右手仍吊着白绷带,却能握着钢笔写字了。
年前,范建新带着粮油商店的一帮子童子军去南营房慰军,在演出舞台与他校武时,一个阴损的大背摔,折断了他的右臂。
目的,就是想改变他那不可一世的命运。
没想到,他已经能写字了,直后悔自己的手太善了,没给他摔个粉碎性骨折。
瞧见他阴毒的模样,范建新扬起眉稍,冲他挑衅的一笑。
“上辈子被你欺负,这辈子该你还债了!”
教室里只有叶贞是单人独坐的,范建新在惊诧、怨毒、嫉恨……的众多眼神下,径直走到叶贞的座位旁,用眼神凝视着叶贞。
叶贞稍显犹豫,然后将身体往一边挪了挪,范建新坦然坐下。
这一下,引起了班级不小的骚动,犹如比基尼岛的首次核爆……
气的汪鑫老师大发脾气,教室里才安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