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着廖红兵,一脸心疼的说道:
“什么?半斤香油!老廖啊,老廖!
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啊!
学民结婚的事儿还没影呢,
你这是招得什么急啊你!”
“你就是等着学民婚事定下来了,
再去找他也不晚啊!
这下好了吧?
让人家白白骗走了咱们家半斤香油,
那可是咱家一年的量啊!”
“平时你不是挺会算计的么?
怎么这次不算计了啊?
一下吃了这么大的亏,
我看你平时的精明都是假的,
关键时刻屁用没有!”
“不行我得去找梁锦秀去,
她爸梁松山骗了咱们家香油跑了,
她梁锦秀还在呢!
这父债女偿是天经地义的事儿,
她得替她爸还债!”
廖大妈越说越觉得来气,彻底炸毛了,
她嫁到廖家三十年了,还没吃过这么大的亏呢。
她直接奔着门外就冲了过去,
廖老师一把将她给拉了回来,
压低了声音,
满脸急切的冲她说道:
“你小点声儿,
在让人家听见了,
那个梁松山刚跑,
撇下梁锦秀不管,
你这个时候上门去要债。”
“你不怕街坊们戳你脊梁骨啊?
你还打不打算在这个院里儿住下去了?
我的面子往哪搁啊?”
廖大妈一听这话,才停了下来,
但脸上还是掩饰不住的愤怒,
廖老师见状连忙又陪着小心的说道:
“这事儿我刚才琢磨了,
梁锦秀从小就跟她爹学做饭,
手艺也差不到哪去,
实在不行到时候让她给做顿饭不就得了!”
“梁锦秀一个月工资二十八块五,
那个孩子脸皮薄,
到时候我私下找她说说,
她肯定会把香油还我的,
你就别那么生气了,
一会儿气坏了身子去医院,又得花钱!”
廖大妈听到这里,
脸色总算是变得好看了一些,
也不在吵吵着要去找梁锦秀了,
坐回到了桌前,
一脸认真的叮嘱道:
“你可得记着找机会跟梁锦秀说,
这半斤香油可不是小数目,
可不能这么白白丢了!”
自知理亏的廖老师忙不迭的点头称是,
然后陪着笑脸的坐了下来,继续算账。
这一夜因为梁松山的出走,
各家各户都上演了一幕幕毁人三观的精彩演出,
而张茜呢,此时嘴角还流着口水,睡的正香。
随着太阳从天边冒出了头,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
也照射在院里的青砖绿瓦上,
唤醒了这座古色古香的院子。
各家各户的屋门陆续的打开了,
一个个伸着懒腰,
打着哈欠的人们,
都端着印着喜庆图案搪瓷尿盆,
相互打着招呼,
往院里外面的公共厕所走去。
这也是这个时代的特色,
人们清早起来第一件事情,
就是先去倒尿盆,
然后才是回来排队在水池边上洗漱。
被屋外的喧嚣声吵醒的张茜,
揉着眼睛走出了屋子,
站在自家的门廊下面,
望着院里忙碌的人群。
姜明此时刚好去倒尿盆儿回来了,
上身穿白色跨栏背心,
下身深蓝色工作裤的他,
手里端着一个印有大红囍字的尿盆,
让张茜觉得格外滑稽。
总觉得尿盆上的囍字,
跟姜明额头上的皱纹有颇有几分相似,
上下交相呼应。
“张茜,早上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