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之前扶摇长老的治疗,那虫正安安分分地躺着,只是口器还紧紧衔着叶行川的血肉,要是硬扯,一定会大出血。
叶行川感觉眼前发白,周围人说的话忽近忽远,后颈处传来剧痛逐渐顺着脖颈蔓延,甚至都有些发麻,他突然间感受不到疼痛了,只感觉有什么东西正把他的肉往外撕扯。
弘博先生换了一把镊子,轻轻地夹住那长虫,所幸,那条长虫并没有任何反应,于是他便轻轻地往外拉扯。
后半截很快就取出来了,但那口器咬的太死,怎么也取不下来,弘博先生索性将除了口器以外的部分全部切除,那一点点切割的感觉,牵扯着叶行川的皮肉,一点细小的感觉,都能被无限放大成火辣的痛感。
叶行川面色苍白,嘴唇都被咬破了,滴落的汗水甚至浸湿了铺在炕上的被褥,他愣是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弘博先生小心翼翼地将那口器剔下,他的手都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他身上的衣服也被汗水浸湿,就连在旁边看的萧北都不禁屏住了呼吸。
整个过程持续了大概整整一个时辰,弘博先生感觉手都麻木了,终于将那口器完完整整地剔除,然而还没有结束,他又叫小徒弟取来工具,将伤口缝合起来。
之后的痛感明显减轻了很多,叶行川明显松了一口气,缝好后,弘博先生拿来药粉给他覆上,才算结束。
全部完成后,叶行川终于支撑不住了,要不是萧北扶住他,就要摔到地上去了。
弘博先生的手肘手腕都酸痛不已,看东西也觉得眼花,小徒弟替他擦擦满头大汗,他才和萧北说:“总体看来,这位公子的情况还不错,今夜你们就在这里住下吧,我让这小子继续熬药。”
萧北刚想说话,弘博先生又打断道:“让他趴着或者侧躺着,接下来能不能痊愈就要看他造化了,我出去睡柴房。”
“多谢先生了,先生的恩情,我们定会涌泉相报。”
弘博先生点点头,没有说什么,便出去了,萧北和小徒弟一直照顾着叶行川,直到后半夜他们都支撑不住睡着了。
不知睡了多久,萧北醒了,与其说是睡饱才醒,不如说是被烫醒的——
兴许是因为太冷了,萧北半夜爬到炕上,和叶行川挤在一起,越睡越觉得热,他惊醒一看,发现叶行川身上简直烫得不像话,甚至连他的皮肤都有些泛红。
吓得萧北立马跑到柴房里大喊:“先生!先生不好啦!”
柴房里没有柴木,只有一个简陋的地铺和一个火炉,弘博先生睡得正熟被萧北这一喊吵醒了,表情很难看:“大清早吵吵嚷嚷的干嘛?怎么了?!”
“叶兄身上跟个火炉一样,烫死了!”
弘博先生立刻穿好衣服前去查看,他摸了摸叶行川的额头,又查看他的伤口,说道:“这是有了疡,有些发热,我去城里开药,把他衣服解开,用温水给他擦身子。”
萧北立刻将叶行川的衣服全部解开,用湿毛巾给他擦拭着,弘博先生出去买药,小徒弟又去煎药,整个屋子里又充斥着浓浓的药气。
叶行川去完长虫后就觉得昏昏沉沉的,虽然躺着,但还是感觉头重脚轻,全身非常冷,让他控制不住地发抖。于是他在半夜裹紧了被子,蛋刀后半夜,又开始热得不行,身上被汗水浸湿,甚至被子都有些潮湿,但他浑身无力,想醒又醒不过来,推不开被子,就这样一直捂着,到现在他整个人都快彻底烧晕了。
萧北看面色苍白,问他什么也不回答,心里焦急,一遍又一遍地帮他擦拭着身体。
过了不久,弘博先生就回来了,手里拿着一服药让小徒弟去煎,又拿出一副药给叶行川重新敷在伤口上,严严实实地包扎起来。
药煎好后,萧北又帮助叶行川服下,热度才稍稍降了一点。
接下来的几日,叶行川都一直在反复发热,弘博先生也每日给他换药。
从温水擦拭,到用冰敷膻中,再到给他泡温水浴,所有方法都试过,这烧还是反复不退,叶行川有时候神志清晰,体温也低,萧北就以为他好了,但每到下午,他又开始发热,烧得头昏脑涨,萧北都怀疑再这样下去,他都快烧傻了。
连续烧了七日,弘博先生见他没有好转,就召来了一种植物的叶子,让叶行川嚼,有用火药敷到他后颈的伤口上,用火一烧,伤口上的脓疮就被烧没了,只是留下了一块疤。
之后的那一夜,叶行川过得极其煎熬,头晕耳鸣,寒冷盗汗,不停地发抖,他紧紧裹着被子,一开始还有意识,最后彻底昏睡过去,在睡过去那一刻,他以为自己快死了。
直到第二天一早,叶行川竟然自然醒了过来,醒来时觉得头脑清爽,除了四肢无力和伤口疼痛之外,竟没有一点不适的地方。
弘博先生来看过,都说叶行川彻底好了,只需要每天换药,等伤口愈合即可。
叶行川想赶紧修炼,但每次都会将伤口扯开,每次弘博先生来看,都会把他臭骂一顿,他也不练了。
前前后后花了大概一月的时间,叶行川的伤口才彻底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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