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士亥抿起嘴唇,“怎么?两位大人,以为我凌源伯螳臂当车不自量力?”
莫惊春直言不讳,“秦军骁勇善战,绝非插标卖首之辈。凌源伯少男英雄,但想以两万对十万,可有些太过牵强了。”
这时,谢安在一旁眯眼道,“倘若凌源伯愿与我等里应外合,救出太子的胜算,倒是极大!”
莫惊春转头死死盯着谢安,眼中怒火中烧,“谢大人,现在说这些,不觉得过于自私了么?”
死士亥闻言,对谢安的好感一下子跌入谷底,不自觉道,“凌源伯此番前来,是解救两辽百姓的,不是来解救太子!”
啪!
谢安拍案而起,直视两人,“你等懂什么?如果太子落在秦人手里,那我大汉帝国就如待宰的羔羊,皆是,秦人索要钱财,我等便要给予,秦人索要粮食,我等还要给予,可若秦人以太子威胁,向我大汉朝廷索要土地呢?我等给还是不给?”
莫惊春淡淡地道,“谢大人莫要动怒,太子不会落入秦人手里。若真有城破的那一天,莫某人会带着太子殿下一起殉国的。”
莫惊春此话一处,屋内落针可闻。
死士亥察言观色,见谢安和莫惊春针尖对麦芒,打算缓和局势。
于是,她薄唇微抿,将刘懿大策和盘托出,从假意尊王讲到嘉福山掉包换防,又从今夜的火烧阳乐渡口讲到了降服刘沁刘瀚,听得两人震惊不已。
大概说过了刘懿先前的用计,死士亥突然面色微变,辞义壮烈,道,“两位大人,如今,凌源伯率七万大军枕戈待旦,一个时辰以后,天将破晓,届时,三军立即奔袭阳乐城南秦军,誓与秦贼一决生死,力振纲领,打出我汉家儿郎的雄壮威风。凌源伯让我带话给城中诸位大人,‘讨贼之志,死不回旋’。还望城内诸位将军能够拿捏时机,待两军酣战时,与我三军配合,来一个内外夹击,全歼城南贼军。小女并未说谎,怀中有信为证。”
说罢,死士亥从怀中取出一封信,攥在手心,轻轻一撇,一股巧劲儿直接把信封飘飘忽忽地送到了莫惊春的案前。
莫惊春单手在案上轻轻划过,读罢,那信封又飘到了谢安案上,随后,莫惊春长叹一气,问道,“白貉营和罗月营伤亡几何?”
死士亥脸上没了故作亲近的和颜悦色,她嘴唇情动,尽力压抑着悲愤心情,对莫惊春说道,“罗月营自牟枭以下,白貉营自夏沫以下,全部殉国。两位小将军身负重伤,急需调养,在夏瞻前辈的护送下,已经北上太白山,静待莫将军得胜归来。”
莫惊春面无表情,眼角似有晶莹。
一别家山岁月赊,寸心无日不思家。
家中无有亲兄弟,把酒言欢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