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院的那天,黎念倾直接被她的专属且唯一的经纪人派人点对点接到了一处小别墅。
来人是顾家的老管家,从他们小的时候就一直在顾家做工,到了现在,两鬓已经发白,本来就忠厚老实的样貌长了皱纹,但依旧是笑盈盈的。
她站在完全陌生的庭前小花园里,看着管家殷勤地指挥着佣人,帮她把大包小包从车后备箱里搬进屋,无奈拨通了顾小棠的电话。
电话没响两声就接通了。
“喂?咋的了?我在开会。”
顾小棠那边的背景音有点大,听起来好像是在汇报什么工作。
“这是哪啊?我怎么不认识?”黎念倾听她在忙也开门见山。
“要不然呢?你的钱全拿去给狗男人了,你又没有房子。”
“……”这个倒是事实,“但是……”
“你想都不要想啊我跟你讲,”顾小棠威胁道,“我是不可能放现在的你出去自己找房子住,或者是让你回苏景迁那里的。你最好乖乖给我呆在家里,食谱我哥已经拟好交给家里的厨师了,你一天三顿必须按时吃,我或者我哥忙完了就回家。要是被我知道你偷偷跑回去,哼哼……”
“……”黎念倾无语,“不是……”
“不跟你说了,我这正听报告呢,等我回去再说。”说完就撂了电话。
黎念倾听着对面“嘟嘟嘟”的忙音,难得一次目瞪口呆——
这是个什么情况?
好不容易不是恋爱脑了,现在又成了闺蜜宝女?
“那黎小姐,进去吗?”
管家笑容洋溢地冲她做了个“请”的手势。
“啊……哦。”
反抗是没有意义也是没有必要的。
因为某种意义上来说,此时的她确实无家可归——如果不想见到苏景迁的话。
s市的房价,房子也不是她说买就能买的。
顾小棠找的房子的确很好,独门独院,四周没有用那种篱笆和花藤做围栏,而是实打实用砖块垒起来的,靠近室内窗户的地方种了一棵树,枝繁叶茂,坐在室内看可能会觉得遮天蔽日。如果不是技术高超的人,很难从叶片中窥探到房间内的情况,隐私性很强。
前庭有一条小溪,从草地上蜿蜒而过,连接着后院的假山石,汇入假山石下的水池里,水里几条小臂长的锦鲤,配上池底的一层鹅卵石,倒是很得趣儿。
最有意思的是,池边趴着一只雪白的傻狗在喝水。
黎念倾:“……”
听到有脚步声,绒绒粉嘟嘟的耳朵一下从飞机耳立起来,看到是黎念倾,水也喝到一半不喝了,甩着舌头飞溅着口水就奔了过来。
这真是,跟幸福撞个满怀……
大肉/虫子重现江湖,黎念倾好不容易才让它放弃站立,重新四脚着地。
“黎小姐,这是张婶儿,以后由她负责您的生活起居,”管家把一个四十多岁的妇人拉到近前,介绍道,“小姐和少爷嘱咐,您现在暂时先不要出门,在家好好休息,如果有什么需要,您就给我打电话。”
“哦,好。”黎念倾点头,“那就麻烦你们了。”
“黎小姐客气了,”张婶儿也很腼腆,看起来是那种淳朴的妇道人家,出来找份工作添补家用,“那您现在进屋吧?刚出院,吹不得风。”
“好。”
黎念倾牵着绒绒进了屋。
客厅里靠阳台的地方摆了一个把杆,还有一些训练时候要用到的设施一应俱全。
“是少爷准备的,”张婶儿见她眼睛都直了,笑道,“前个儿几个人一起去采买的。少爷说在家休养的时间太长,怕您无聊,也怕您偷偷跑回剧院里练功,所以干脆把那些东西都买回家里了,说您要是想练随时可以在家练。”
说完一指二楼:“楼上还有个专门的练功房呢。”
顾玉珩很了解她,毕竟她本来是准备偷偷溜出去去剧院排练的。
因为这个意外,顾玉珩不允许她再管s大的校庆编舞,可她看那些小孩子一脸失望的表情,还是跟顾玉珩讨价还价,折了个中,她不负责编排,但是可以负责审核和指导。
也算是给自己找了个出门放风的理由。
于是到了傍晚的时候,黎念倾跟张婶儿打了声招呼,大摇大摆地出门了。
真好。
空气清新,蝉鸣动听。
在病房里呆了好久以后,又被直接送进别墅的黎念倾,呼吸着夏日里灼热的空气,由衷感叹。
暑假的时候校园里的人其实并不算太多,很多学生回家了,余下的留校的学生之外,还有一些来校园里遛弯的大爷和阿姨。
学校的广场上放着悠扬的音乐,几个穿着太极服的头发花白的老人正在舞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