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笑容,印在黑暗中,大大张开的怀抱,对准着她。
而床榻上的女子,却微微轻闪,翻滚着身子,离开了那方床榻,他扑了一个空。
明明快要搂入怀中的人,此刻却如游鱼般离开身旁,凝望着双手处,空空如也。
傅花隐叹了声。
“真想尝一尝亲手抱抱你的滋味。”
挑逗的味道弥漫在空中,傅花隐已从床榻上起身,拢拢散乱的衣饰。
“可惜,不能让你如愿了。”单黎夜回敬着他一抹笑意,收回随意乱瞟的视线,笑的更明朗了:“听说,神偷手范离偷东西,从来都不留下蛛丝马迹,他能过目不忘,将自己所打乱的东西原封不动完整放好,今夜看来,你似是也有这个能力。”
“要是让范离遇到你,可算是遇到了对手,你这双眼睛,有点毒。”傅花隐挑眸而笑,行至书架前,将手中最后一本书完整放好。
单黎夜走过去,随手拿起一叠宣纸:“我房间东西的位置,向来记得清楚。”
“难道有什么东西是我放错了位置,才暴露了我的存在?”傅花隐倚靠着书架,期待着她的回答。
“不是,问题在于你自己。”干脆的回答,单黎夜缓缓行至书案旁,铺上洁白的纸,执笔而落:“房间多了一抹异香,我便有所警觉,若是你将这香味掩去,说不定我也就此蒙过去了。”
说到底,还是他身上香味的错。
傅花隐摇首无奈,是该说她的鼻子太灵了,还是说,她竟关注他身上香味。
她伶俐的手在纸张上勾勒,笔轻缓落下,纸张撑开在手间,单黎夜道:“你行医无数,见过的药花药草比平常人吃过的饭还多,那你认不认得这花?”
傅花隐接过纸张,双眸迅速划过,眉眼间似落起尘埃,沉重的砸在眉心间:“这是……曼罗兰?”他又道:“曼罗兰毒性无比,可谓是花毒之王。”
“七年前有幸识得这花,却从未真正见过。”单黎夜望着他,脸色收敛了几分:“如今,我又无意间看到了,不同的两个人,似乎有共同的爱好,都喜爱这神秘的花呢。”
“哪两个人?”
“安晨。”她报出其中一个名字。
傅花隐似乎想到了什么,抬起双眸幽幽,不确定而说:“那另一人是?龙云?”
“你怎么会想到他?”单黎夜深幽的望向他,似乎他的回答令她大大失望,轻叹:“若是他,我怎会现在才问你。”
“那也不一定。”傅花隐双手勾着后颈,找了个位子,懒懒躺下:“你若是感情用事,任何人都可以在你眼皮底下混过去,你对他有点不一样。”
“你对他,一直都有敌意。”
“他是你父亲的收的义子,可是除你父亲之外,谁也不知,他是从哪儿来的。”
单黎夜双眸清冷的挑起,眼角划过一丝冷意:“你在查他?”
“我的第七感,不太认同他。”傅花隐轻轻苦笑:“我担心少主安危,自然要做些什么。”
“你不认同的人,是不是包括我?”单黎夜回到了床榻之上,单手撑着床沿,悠悠开口。
她看着他的眼神,早已不同往昔,往日还有点异样的情分,而此刻,自也是什么都没有。
“这个问题,没有回答的必要,你是影月少主,我怎敢以下犯上。”傅花隐的脸色凝结,有了丝丝认真:“曼罗兰,是幽冥楼独属的图纹,传闻,幽冥楼有一座漫天花海,种满了曼罗兰,十七年前,幽冥楼消失之后,这花也已销声匿迹,如今幽冥楼复出,你能再见到这花,不足为奇。”
单黎夜不语。
那个脏乱乞丐的脖子里,衣衫内襟若隐若现处,挂着一块这种曼罗兰花纹的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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