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封听闻点点头。缓慢起身说道,“子方,有句话我已经忍了三日了,今日实在是忍不得了。”
糜芳一愣,还没有反应过来。“你我兄弟二人,有什么忍不忍得。”
“子仲大哥身为安汉将军,位列群臣之首,身居高位。你也是一地太守,不知道那孙权许了你什么?你竟要舍弃这一切,用我们这全城人的脑袋,去投孙权?”刘封仰头一叹,“你也不用急着辩解,我已经看到了傅士仁的信。”
全场寂静,鸦雀无声,糜芳身边的人都悄无声息的往身边退了退。听到这里,糜芳大惊失色,吓到酒醒,转头在人群中求助似的找着什么。
“你不用找于禁将军,于将军已经回心转意,真真切切的投靠我们了。”刘封淡然说道。
“我…我没有,只是…只是…”糜芳终于张口想说什么。
“你只是受不了关羽之辱?…你也是跟着我父多年,应该知道关二叔的脾气,他这些年,除了看得起我父和三叔,他看得起谁?”刘封声音越来越大。“连我在襄阳都小心翼翼生怕惹怒二叔,你凭什么?”
刘封回头看了眼门外的人影,又看了看糜芳,面色一变。突然快步走上前去。伸手握住了糜芳正在向腰间摸去的手。低声说道“不要自误,我已经掌控全城。把刀露出来可就没有回转的余地了。”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刘封起事突然,糜芳本想趁着酒劲搏一把,但先是于禁反水,又被拦住腰间的刀。糜芳彻底泄气,瘫在椅子上痛哭流涕。
满座寂然,直到众人看到糜芳痛哭,才真真切切相信了刘封说的话。
刘封扫视了一圈席中众人,手中提起来了一壶酒。然后缓缓开口:“大家都已经清楚了,我想问问,在座的有多少人愿意追随糜太守去投孙权?又有多少人愿意一起与我死守江陵?”
在座的众人互相对视,终于有人迟疑着说话:“我等从未有过这种心思,身为汉臣,何必去孙权那受辱。”
有了第一个人说话,其余人也就开始争相表忠心。刘封沉默不言,过了许久,声音才逐渐安静下来。
“好,看来诸位都想与我一同死守江陵了。”刘封晃了晃手里的酒,“既然如此,诸位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江陵无兵,不知道将军准备如何守城。”刚刚第一个说话人的声音又从角落里传来,仔细看去,那人原来是左长史郤纂。
刘封把壶中的酒一饮而尽,随即摔碎在地上,“傅彤!”门外的傅彤听到刘封呼唤自己,随即带兵进入,拱手行礼。“末将在!”
席中的众人看到门外不知何时围了这么多兵士,不由一阵心慌,转念又想到自己并没有做什么,也就放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