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除夕宴之事,方家耿耿于怀,保不齐会做出什么坏事来。
可是自己被拘束在慈宁宫中,也得不到任何有益的情报。
眼下,出慈宁宫保护哥哥是第一要紧之事。
莫蕊一边吃着膳食,一边回望外头渐歇的风雪。
药浴的日子,好像便在这几日吧?
她夹着银箸的手微微有些僵,凝着菜肴的花眸也失了神采。
初入慈宁宫时,她心惊胆战,只想着能尽快回到父母身边,远离这个杀人不眨眼的大恶魔。
可今非昔比,如今她只想为唐家讨回个公道,想为自己讨回个公道。
方豪如今还逍遥法外,父亲与哥哥在朝中又被方家欺凌的抬不起头。
她想为唐家争一口气。
莫蕊僵着身子,坐在那冰凉的圆凳上,周身倒也渐渐不觉得冷了,她望着那一杯被祁无郁饮空了的青蓝色曜变建盏,空洞的眸子渐渐聚上几分神色……
祁无郁没有出宫,而是转步去了刘嬷嬷屋里。
刘嬷嬷得知督主来,连忙煮了上好的茶候着。
“刘嬷嬷,咱家问你件事。”
刘嬷嬷对祁无郁的印象极好,倒也不是很害怕,“督主有什么问题尽管问,老奴必定知无不言。”
“昨日,莫姑娘到底是用了什么法子,怎么仅是见了陛下一眼,便让陛下受了风寒,高烧不退,还满口胡话了?”
他站立在门边,一直没有坐下。
刘嬷嬷候在他身旁,面上露出疑惑,“哦?陛下就这般病了?”
“嬷嬷不知?”
她细细回想了一下昨日发生的事,觉得并未有多少蹊跷才是。
“前些日子莫姑娘来找老奴,让老奴替内务府要了一件水粉色襦裙。老奴想着,是姑娘想在陛下面前打扮打扮自个,便也没多想。
那日姑娘便穿着那水粉色的裙子站在梅下看了陛下一眼,便匆匆逃开。
反观陛下,神情确实十分有异,难道是因为莫姑娘着实与皇贵妃长得太像的缘故?”
祁无郁听着刘嬷嬷的转述,沉思片刻,面色无异,“可有扮鬼?”
“扮鬼?”刘嬷嬷一脸茫然,“不曾有过啊。至于陛下为何病了,老奴估计便是莫姑娘长得太像,把陛下给吓着了吧。”
他点点头,眉间压下几分郁气来,淡淡道:“嬷嬷是贴身伺候昭妃娘娘的,嬷嬷都说长得十足像,那必定是十足像。”
刘嬷嬷赞同地连连点头,“可不是嘛督主,您晚进宫,未曾瞧见过咱们娘娘昔日的芳华。
反观如今的莫姑娘,有时举手投足间,当真是有当初娘娘的模子,连老奴都会常常恍惚一阵。”
“你没有刻意教过她这些?”祁无郁长眉渐渐拢了起来。
“老奴教的,莫姑娘也没心思听呐。不过莫姑娘心思剔透,有时一点就通,学东西也极快,即便是无心学习,有时确实也能折腾出像模像样的举动来。”刘嬷嬷想起莫蕊露出那副娇滴滴的模样,不自觉宽慰一笑。
“哦?”祁无郁微讶。
他倒是觉得她笨手笨脚的,没曾想嬷嬷对她的评价如此之高。
“姑娘生得娇艳,举止落落大方,颇有当娘娘的气派。时不时娇俏的举动,不需要刻意为之,反而更像皇贵妃,是极好的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