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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斯年也一样。
那天晚上他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里清安穿着平时最喜欢的碎花小裙笑嘻嘻地向他走过来手里捧着一个粉色樱花的日记本。
那是清安最喜欢的日记本。他想。
梦里的情节并不真实。他却记得清安的眼眸很亮笑起来的时候眉眼弯弯。
清安在他心里一直是最好看的。
付斯年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只觉得心底里所有爱慕的情绪如同抽丝剥茧一般。
一点点涌了出来。
隔天早上睁开眼的时候。
付斯年盯着天花板发了会呆,灯泡上积了一层厚厚的灰尘看起来很破旧他目光游离了一会。缓过神来。
呆呆地坐了起来他的视线落到了桌上的纸杯蛋糕。
愣了几秒。梦境和现实一时间搅在了一起,他的思绪不是很清晰。
敛了敛眼眸,付斯年抬手擦了把脸上的汗。
上学的事情成了板上钉钉。
付斯年不再抵触,并且和付母道了歉。只是从那天以后叶清安就没再来找过他。
其实原本她主动来找他的次数也屈指可数。从前付斯年喜欢黏着她,没事总跟在叶清安身后,所以不觉得有什么。
只是现在他自觉和清安之间的关系变得有些微妙。惶恐和不安一直萦绕在他内心的深处,挥之不去。
付斯年对谁都不曾提起只是到了夜晚寂静的时候他就看着窗外发呆。而每当风吹过石子打在玻璃窗上发出微弱的声息时他就连忙看过去。
是不是清安来了。
外面的月色很皎洁。空无一人。
最开始上学的那段日子对于付斯年来说,很艰难。他讨厌除了清安以外的所有人,几乎不和同班级的同学一起玩。
付斯年小时候长得瘦瘦巴巴的那时候的人都喜欢大胖小子所以他理所应当的不被别人喜欢。
有时候放学路上远远地看到清安和几个女生走在一起有说有笑的,在看见他后便收敛了笑容。付斯年漠然地垂下眼。
从那时候起他明白了一个道理。
他要把所有的喜欢都小心翼翼地揣起来,不能显露出来也不能让清安知道。
因为她会害怕。
日子不咸不淡地过了一阵子付斯年也开始习惯每日重复性的生活。清安和他的关系一直不远不近不过付斯年倒是没再做什么过火的举动了。
直到叶爷爷去世。
那天清安哭的昏天黑地的他一直默默地陪在她身边。大概是已经见惯了生离死别的场合,付斯年有些哭不出来。
即便他心里和刀割的一样疼。
爱他的人总是相继离开。这让付斯年有些喘不过气。
出殡当天,一个平时总喜欢找他们家麻烦的邻居突然跳出来,指责跪在地上的他为什么一滴眼泪都没流。
“白眼狼就是白眼狼,老头子生前对他多好?”邻居大妈自己抹着艳丽的红嘴唇,厚厚的唇瓣一张一合,和泛黄的牙齿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一副极尽尖酸刻薄的模样。
付斯年冷漠地瞥了她一眼,大概是他的眼神太狠厉,让邻居大妈想起他小时候咬人的事,这才住了嘴。
但是她的话像是在封闭的人群撕开了口子,所有来的人都开始小声的议论起来。
嗡嗡的声音不绝于耳。各种各样猜忌的眼神停留在付斯年的身上,如同针扎一样。
“根本不是这样的。”
一道声音插了进来。脆生生的还带着一些沙哑。
清安的嗓子都哭哑了。付斯年掌心攥在了一起,他睫毛微微颤了颤。
叶清安两只眼睛肿的像是核桃仁,双眼皮变成了单眼皮,嘴唇干裂的起了一层皮,看起来很憔悴。但她义正言辞地道“斯年对我爷爷很好,你们不知道就别瞎说。”
付斯年怔住了。
“清安你还小,根本不知道这小白眼狼什么样。”邻居大妈尴尬地笑了笑,眼神游离在众人身上,想为自己找回场子。
“我怎么不知道了!”叶清安气的浑身都抖了起来,“每次爷爷出去钓鱼,都是斯年陪着的。”
“有什么好吃的好玩都想着我爷爷。”
“爷爷有天生病了没掉鱼,斯年在水库边掉了一晚上。一大早就送了过来。”
“脸上都被蚊子叮肿了,他也没抱怨。”
“还给爷爷挖蚯蚓。”叶清安泣不成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