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简单一句话如彗星划过，刹那间清空了姜凤王脑海中的迷雾，此前想不通的地方一下子就透彻了。

她猛然起身，身上休闲的丝袍外也套上那件王之铠袍，然后消失在血王座上。

下一秒，血王座前的画面中便能看到姜凤王出现在那座宝塔上的身影。

她出现的无声无息，无论是战场上的八方亡君还是血界亡灵一方的六糜尸王都没有发现。

但他们发现不了还算正常，敌方帝王都到了自己指挥部门口了，作为帝王不可能不知道，可既然一点反应都没有，那就意味着对方其实已经不在这里了。

姜凤王黑着脸瞬移到宝塔内部，里面除了一个用阵法支撑着的人形投影再无其他人，她如何不知自己被摆了一道？

那个投影也不知是有自我意识还是从远方投影过来的类似海市蜃楼的效果，见到姜凤王后居然主动伸手邀坐：“你来了？请！”

对于这种不战而逃的懦弱之辈，姜凤继承了古老王的智慧和他的骄傲，自然不屑与之为伍，自然也不会做，只是淡然说道：“似你这等胆小如鼠之辈，朕生平真是第一次见！”

投影面色淡然的抚须道：“然也，古老王你一生战功赫赫，文治武功古往今来除前朝太祖无出其右，大家都是帝王，虽起步相通，但同为亡灵，在没有特殊宝物相助的情况下自然年龄越久实力越强，朕算上生前寿命也不过三百余，甚至不及古老王你一个零头，你又这么咄咄逼人，朕只能先行撤退，保全自身！”

姜凤王冷笑一声道：“说得好听，真当朕不学无术吗？你这阵法布置的时间起码有十天了，而且看你这匆忙架势，只怕除了个别什么东西加上几个贴身美人，你应该什么都没带吧，甚至看你这群死战的属下的样子，他们甚至都不知道你已经弃家先逃了吧？而且若是没记错的话十天前朕刚刚斩下金娇帝首级，那时候朕可还没对你咄咄逼人！朕还道朕的座下金龙去封禁时空之时为何你不出来阻拦，合着你早就不在了！厉害厉害！朕千算万算也没算到你居然会在什么都没发生的时候就开始逃跑！失策！真是失策！”

“咳，话不要说那么难听，朕不过是出门访友而已，谁知道你会趁朕不在家搞偷袭？”

“嘁！朕且给你个机会，归顺与朕，你仍是你的帝王！”

投影摇摇头：“否！大丈夫立于天地间，岂能郁郁久居人下！不可！况且你真以为朕是傻子吗？即便朕归降于你你也不会信任朕，只会找机会杀了朕再取朕的精魄助你的手下晋升帝王，一个心有二胎的帝王和一个自己的死忠该怎么选没人是傻子，你也骗不到我！所以朕把陵寝都留给你，这样你即便有追踪秘法也找不到朕在哪儿！只要朕不主动露面，你是不可能知道朕的位置的！”

“好！你说的！那你这座陵寝便是朕的收藏了！”姜凤王挥手击散这简陋的阵法，那投影也随之消失，一个没有帝王的亡灵国度对另一个帝王来说毫无挑战性，她甚至都不屑于帮山峰之尸他们击溃血界六糜尸王，只是回到塔外的祭坛上，然后挥手间击碎空间，将煞渊挪移到此处，再在血界六糜尸王的面前将他们大王的陵寝拖入煞渊之内，仍在煞渊里那无边血海之中泡着，等什么时候腐蚀掉了宝塔上属于原主的印记之后它就可以为自己所用了。

说真的，一座陵寝而已，她不觉得有什么能比自己的血王座更舒服，但这位帝王用这宝塔释放神光增强手下战力的这个手段她却是有点兴趣的，是个好东西。

吞掉了陵寝后姜凤王并未停下，而是任由煞渊继续扩张，不过分秒之间，煞渊便接天连地，形宛若将世界化成了地狱，而后不停地扩张、蚕食、吞掉血色亡界的祭坛，再以祭坛为中心向远处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