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闻声望去,此人正是下落不明的霍祈。
只见霍祈前面,还有一个男子,因着身量极高,几乎要将后面的女子挡住。
两人一高一低,姿态一动一静,皆是风流,望过去竟有一种奇异的和谐,如同一幅行走的丹青画,让人有些看痴了眼。
待二人走近,众人眼神有些古怪:
竟然是七皇子?
七皇子不是身体抱恙吗,如何又和霍家大小姐一起出现?
亭阁里的大臣和夫人们心里的疑惑一个接一个,注意力马上就从刚刚的丑事转移到这两人身上。
霍祈款款走上前来,规规矩矩行了个礼:“陛下恕罪,臣女酒醉,出去透了透气,故而来迟。”
“透气?霍家小姐去哪儿透气了?”孝文帝有些不信。
孝文帝探究地看着面前的少女,一双精明锐利的眼睛似乎要将她看穿。若换了寻常十几岁的孩子,恐怕早已经吓得语无伦次。
霍祈却丝毫不慌,娓娓道来:“一炷香之前,臣女因不胜酒力,便去了长乐亭吹风醒酒。只是第一次进宫,竟然迷失了方向。幸而遇见七皇子热心指引,这才寻了回来。差点误了点灯的时辰,望陛下赎罪。”
这话说得半真半假,让人有些捉摸不透。
此话真就真在长乐亭在长乐宫和御花园的中间,相隔都不太远。霍祈刚刚来的方向,正通往长乐亭。她又确实是第一次进宫,一时迷了方向也是人之常情。
可这七皇子自来是个独来独往的性子,就算在孝文帝面前,也是不冷不热,瞧着刚刚和孝文帝行礼都不甚恭敬,什么时候是个热心肠了?竟还给一个陌生的官家女子带路?
不过,旁边的沈聿宁神色如常,也没有提出什么异议,亭中的大臣夫人自然不敢多问。
五皇子沈聿先倒是个喜欢添油加醋的,说出了众人心中所想:“今日可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平日里连七弟和姑娘说句话都难见,现如今却肯为了个陌生的官家女子引路,倒是稀奇。”
孝文帝的目光在沈聿宁身上停留了半晌,眼里的情绪让人捉摸不透,也不知有没有把沈聿先的话听进去。
片刻后,孝文帝却是没有再问霍祈失踪之事,反而沉声问道:“霍家女娘,镇远侯曾和朕提过,宁国公女儿蕙质兰心,端庄持重,属意你为世子妃。你意下如何?”没人听出帝王语气里的探究。
霍祈眼眸低垂,似乎早有准备,看了一眼跪着的霍青岚和早已晕过去的袁韶,恭敬道:“陛下,俗话说,君子有成人之美。臣女与世子曾有同窗之谊,又和家妹从小一起长大,甚是亲厚。
如今世子既与臣妹情投意合,臣女自是不愿插足。世间之事,皆讲究缘分一词,镇远侯府虽好,但臣女与镇远侯府没有缘分,望陛下成全。”
霍祈这番话,可谓是说得面面俱到。既不会下了镇远侯府的面子,又显得胸襟开阔,还表达了自己的想法,实在是大家风范。
底下的夫人当即就高看了霍祈三分,就连那些在庙堂里打滚的大臣们,也俱是觉得有情有义。
旁边的沈聿宁却是微微挑眉,关注点有些不同。
她颠倒黑白的本事倒是有一手,本就是她在背后把这一男一女捆到一起,现在却说成是这二人情投意合,顺带撇清自己的嫌疑,真是好手段。
孝文帝听后沉默半晌,随即不容置疑道:“朕看霍二小姐和镇远侯世子年纪相仿,倒也还算般配。那便赐翰林院侍读霍如山之女为镇远侯世子妃,择日完婚。”
此话一出,举座皆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