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个世界的科技树有些点歪了,但手机功能确实还算发达,至少在地球的同一时代,手机来电显示还得花钱开通,大部分人用的不是自带的通讯录而是脑子记住的号码。
白杨看到来电号码,是同班同学田博识打过来的。
“这么晚有什么事?”
白杨好奇。
“明天出去玩不?听说隔壁雕塑系有几个学姐对咱们感兴趣,约了去看电影呢。”
田博识发出了邀请。
这个时代在城市里打发时间,唱歌,电影,跳舞是主流,没有什么新潮时尚的密室剧本杀。
“你又是从哪里认识的学姐?”
白杨反问。
这田博识或许的确是商人的儿子,用现代的话来说那是货真价实的社交恐怖分子,可以在街上与任何人搭讪,谈笑风生,本身长相还行,身材高大,倒是真的挺受欢迎的。
“这不是昨天你去你叔的厂里,没赶上下午的篮球赛么,我和你说,我那几个投篮的姿势,就是一个帅字,好多围观的女生当场就要了我的电话......”
田博识叽里呱啦开始说着自己的英勇事迹。
有人说,没有一个男生会拒绝走在路上忽然模拟投篮的动作来上一球,白杨不清楚这说法的真假,但他觉得田博识肯定喜欢这么做。
“......所以,他们就找我和几个一起打篮球的明天去吃吃喝喝,你一起来看看?”
听完朋友的讲述,白杨又回忆了一下自己之前所见。
“田博识,你确定那些雕塑系的学姐不会一个两个壮得可以手撕你吗?”
众所周知,雕塑系平日里打交道的都是石头,锤子,凿子,没有点力气可完全不行,和他们这些搞绘画的简直是两种生物。
“......不至于吧,我看着她们都挺柔弱的来着,哎,她们衣服都穿得长袖,我也看不出来具体啊。”
田博识忽然有些心虚。
“我就不去了,明天得和叔叔去出版社看看。”
白杨婉拒了对方的邀请。
“出版社?哪个出版社?”
田博识又询问。
“江城晚报出版社吧,怎么了?”
“那边啊,我家也有合作,你要有什么事可以找我说,我到时候让我姐帮帮你。”
田博识忽然又兴趣盎然起来。
“我先看看情况再说,下次一定。”
白杨答道,他倒不是有什么奇怪的洁癖,但随便欠别人人情总是不好的。
田博识家里算是暴发户,但他本人还挺率直和善,没什么架子,和白杨的相处算是不错。
毕竟战争十年前才结束,那时候田博识和他姐姐也有七八岁了,肯定经历过那个战乱的年代,不至于像白杨穿越前的时代那样很多人含着金汤匙出生,不知道苦字怎么写。
但再往后一两代,就不好说了,这也不是白杨担忧的范畴了。
他只是个还有一个多月生命的垂死之人,看不到那么远的事情。
又和田博识闲聊了两句,白杨才挂断电话。
知道自己寿命的期限是一件很微妙的事情,至少对白杨而言,生活中的一切都显得十分珍贵,值得细细品味。
感受着某种沉郁气息在自己的身边萦绕,白杨清楚,深渊很快就要再度降临。
他早早睡去,等到第二天早上五点半,闹钟响起,白杨睁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