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大早,种彦崇振奋精神,置了一份礼物带着,跑到禁军那里打听林冲徐宁两人,后者今日御前值守,前者恰好在衙。
林冲正在演武场上耍弄枪棒,边上本该跟着他学习武艺的禁军们此刻正明目张胆的磨洋工,三五成群的扯闲篇,完全不理会他这个枪棒教头的教学。
他也早已习惯这等场景,每日只按照职责把自己该教的耍完,这会耍到一半,突然接到传话,说是官家跟前正当红的种家小将军前来拜访。
林冲心里暗自惊异,他倒是听说过此人,可两人从未有过照面,对方为何会突然来拜访,他正准备出去迎接,却见那人已经来到演武场。
“见过林教头,在下种彦崇,今日前来拜访,是希望可以跟教头学习一些枪棒招式,不知是否可以?”种彦崇递上自己带来的礼物,开门见山的说出请求。
“有何不可,林冲本就是教习枪棒的教师,不过种小将军家学渊源,武艺水平自然不会低于在下,若是小将军有兴趣,尽可来演武场切磋。”林冲笑着应道。
他心里不由得感慨,种家果然好门风,两位经略相公镇守边疆不说,只这小公子立下奇功,也一点都不骄横。
“实不相瞒,因为家父去的早,两位祖辈又忙于公事,在下只习得家学武艺中十之一二的皮毛。
如今某在京城任职,更无机会精研家学,为了不荒废时光,便想到教头这里学一些枪棒招式,将来战场上杀敌总能用得着,还望教头不吝赐教。”种彦崇苦笑着解释道,说完向林冲躬身行了一礼。
林冲见状赶忙回了一礼,说道:“小将军何须如此大礼,但凡俺林冲会的,只要将军感兴趣,俺定毫不保留的施展出来。”
“那林教头叫我彦崇就行,切莫再叫小将军了,俺真是愧不敢当。”种彦崇笑着说完,便跟林冲来到演武场,丝毫不理会边上禁军的好奇目光。
林冲先自个儿耍了一遍枪法请种彦崇观看,然后询问他对枪这种兵器有多少了解。
种彦崇倒也不怕被人嘲笑,直说没怎么耍过枪,请林冲从基础讲起。
两人一个听的津津有味,遇到不懂的立马就问,一个讲的认真投入,有问必答,眨眼间已到午时。
种彦崇猛然想起跟史进的约定,正要告辞,忽然心里一动,想到二哥对林教头武艺的推崇,便开口说道:“林教头,晌午有一个朋友请俺在樊楼用饭,他对教头你甚是推崇,要不咱们一起过去?”
林冲正想推辞两句,种彦崇不给他拒绝的机会,直接拉着他边走边说道:“反正教头你也要用饭,在那儿吃不是吃,若能跟俺认识新的朋友,岂不是人生快事。”
林冲一听觉得有道理,便笑着说道:“种公子不用拉着某了,俺去还不行吗。”
……
史进看着眼前的樊楼,三层相高,五楼相向,各有飞桥栏槛,明暗相通,真不愧是名传千史的大酒楼。
据说樊楼“乃京师酒肆之甲,饮徒常千余人”,一天可接待一千多名客人,登顶楼还可以“下视禁中”,俯瞰整个大宋皇宫,也不知是真是假。
不过史进知道自己目前没有机会看到,想来樊楼的顶楼除了身份极其尊贵的客人,其他人是上不去的。
他倒不在意这个,据记载樊楼里面美味佳肴数不胜数,像角炙腰子、鹅鸭排蒸、入炉细项、莲花鸭签、酒炙肚胘、虚汁垂丝羊头、假野狐、炒蟹之类,史进之前只听过名字,对他这个饕餮来说,能满足口腹之欲才是最重要的。
史进在楼外等了一小会儿,终于见到种彦崇过来,只是他带着的那人,豹头环眼,燕颔虎须,八尺长短身材,三十四五年纪。
如此有特点的样貌,史进一下就猜到他的身份,果然,三人碰面后,种彦崇立马介绍了两人认识。
“见过林教头,在下景云,本是一书生,不过对武事感兴趣,久仰教头的大名!”
“景公子客气,贱名不足挂齿。”林冲谦虚道。
“走,走,咱们到里面坐下叙话。”种彦崇忽然着急的拉着两人进了樊楼,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
史进和林冲没注意到的是,在他们进来不久,几个衣着华贵,骑着高头大马的贵公子在仆人的簇拥下也来到樊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