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延急退两步，却依旧感觉腹部一凉。低头一瞧却是刀尖掠过外衣，在腹部留下了一道浅浅的血痕。

如此，两人高下立判。

洪都见一招得手，舍了渔阳升改单持为双手持刀，从座位上跃起单脚跨出，转身扭腰身体微沉，右下至上撩向史延，刀光轮转恰似盈盈满月。

趁你病要你命，柿子要捡软的捏，这便就是了。

渔升阳先是一愣，之后干脆退到一旁挽刀抱臂看起了热闹。

初始，洪都顾忌着观战的渔升阳手下多是虚招，偶尔才响起金铁碰撞的声音。可随着时间过去，渔升阳始终没有动手的意思，加上他也想速战速决，于是手下险招频频，金铁之声也是声声不绝。

原本就吃力的史延更是不堪，周身刀声嚯嚯只能一退再退。洪都步步紧逼一刀快似一刀，刀光闪过之处桌椅条凳支离破碎，只有明显体力不支的史延，还完好无损的在寒冷的刀锋间辗转腾挪。

渔升阳见史延险象环生，左右看了看周围大门紧闭的店铺，和不见半点人影的码头笑称：“我那个提议如何？”

史延再次硬抗一招，使尽力气大喝一声：“好！”

“小子！受我一刀。”洪都见史延与自己缠斗之际还可分心，尤其是想起刚才二人在自己面前讨价还价的模样，更是气极。

刀光应声而落洒在史延胸前，血光迸溅，转瞬间他的胸前就多了两道深可见骨的刀伤。

史延吸了一口凉气，脸也是顷刻间便白了。

刀光外，渔升阳一扯嘴角露出一口大白牙，面色陡然一整，欺身上前跃入刀光。

拔刀——

收刀——

“啊！”

“当啷”

伴随着一声惨叫，洪都史延二人尽皆倒地。

洪都右肩不知何时染了血，手里的雁翎刀也是滚落一旁。

史延却是体力不支外加失血过多，瘫倒在地上无力站起。

“史延是吧，跟我走吧，给你找个郎中瞧瞧。”渔升阳一把拽起地上捂着右肩的洪都，拉扯间才发现洪都的右肩已然透亮，竟是个窟窿。

“不劳前辈费心，一会儿我自己去就行。”史延靠在一根木桩上喘息着，听渔升阳与自己说话闭着眼睛艰难说道。

“以后多加小心。”渔升阳说完这句话当即提着洪都逐渐远去。

“宵小……公子请你，……不识好歹……”

隐约间史延听见了些渔升阳的话，只是人已经走远听不真切。

史延脱下衣服包着胸前的伤口，在坐了有十几个呼吸，方才踉跄着离开。等到官府来人，这里只剩了一地狼藉，还有一位角落里老泪纵横的驼背卖茶老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