伟大的主宰不会缺席任何一场征服中的戏剧,而或许他只是喜欢那种氛围罢了。
在伯特莱姆的镜头中,人口规模如此巨大、经济建设如此繁荣的盛世之都毁于一旦,也许是整个星球历史上难得的一幕。
街道上,日复一日的人行道早已看不出原先的模样,而曾经走在这路上的一代代人,也早已没有了踪影。
大地斗转星河,换了人间,无论前世灯火初上抑或是八街九陌,此刻都已作古,化作永恒长眠的宅邸。
安斯艾尔,它的历史走过“玛·戈多”的繁华一梦,现在在一株野草前停下了车轮。
上千年的岁月史诗,上百代人的血汗与泪水,在时间长河中的一粒沙尘后,化为往事尘烟。
这是上千万人的生命铸就的剧场,这是数百年文明高峰坠落写就的剧本,而这一幕的观众,唯主宰与摄像师二者耳。
水漫成湖,星星点点的岛屿坐落,而水面以下,淹没着血泪与哀嚎,沉浸着生命与钢铁,砌成一座文明的墓场,其上,没有墓碑。
时光静好,痛苦只是一瞬,无论是寰宇瞩目的人杰,亦或是人生不如意的徘徊者,在死亡与毁灭的大戏中,众生平等。
尼奥洛斯漫步于水面之上,粼粼波光在他的脚下,安斯艾尔的史诗,最后一笔也将由主宰题词,作为上千年滚滚而过的见证。
“繁花一期酒一盅,明月落,千古悠悠长梦,滴水是情愁。”
主宰抬头望向天空中盘旋的“鹰隼”,与另一位见证者伯特莱姆隔空对视。
不过这位新锐不得志的导演先生没有赞赏尼奥洛斯诗情画意的雅兴,神经寄生虫已经趴在他的脊柱,这种无固定形态并且多口器的小虫子咬起人来可是很痛的。
作为宿主,伯特莱姆忠实地记录下自己生命最后的杰作,他全程以专业的角度和富有张力的拍摄手法记录下安斯艾尔的陨落,实在是令人动容。
考尔比向主宰致意,它灵活的附肢在空中挥舞,而直升机坠向湖面,在激起的水花中,作为文明智慧的结晶之一,为安斯艾尔殉葬。
失落的城市,悲恸的文明,这些都是名为“战争”的戏剧中的小小一幕,而尼奥洛斯,钟爱战场上的所有闹剧,他渴求着毁灭一切,让世界归于最忠实的原始与纯粹。
划破长空的流星冲着主宰而来,尼奥洛斯注视着导弹矩阵的逼近,那精准制导后的石子正在以最后的惯性坠向湖面,坠向安斯艾尔的遗骸。
“利维坦还是没有解决所有卫星啊,是月球卫星轨道的漏网之鱼么,”主宰头顶天空的火光越发炽热,如同天火制裁般锁定着罪魁祸首。
主宰足下的湖面破开,鱼跃而出的是逆飞的流星,追忆往事,尼奥洛斯还记得,当初在上一个行星的远海之战,也是这般热闹景象。
垂挂着触须的生物出现在导弹的轨迹上,它们硕大的头部和凶狠的喙狰狞而扭曲,这种基因进化的奇迹,傲然迎接着降临的打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