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了晚饭,李氏熬药,郑氏把一家子的衣服都搬出来洗。
陈瑜坐在老三屋里,在给崔氏行针,崔氏看着婆母专注的样儿,别说大气儿不敢出了,是气儿都不敢出。
等陈瑜抬头看到崔氏那都憋青了的脸色,抬起手不轻不重的照着崔氏后背就是一巴掌。
“咳咳咳……。”崔氏一阵急咳嗽,眼泪都掉下来了。
陈瑜把绣花针逐个收起来,看似随意的说:“不是打你,怕你憋坏了。”
“娘,媳妇儿怕过了病气到您身上。”崔氏小声说。
陈瑜扫了眼崔氏:“没那么容易过上,不过你倒是提醒我了,咱们家孩子都小得注意些,我去给你做几个口罩来用。”
崔氏茫然的看着往外走的陈瑜,总觉得婆婆变化太大了,简直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
“娘。”苏竹隐凑过来坐在崔氏身边:“奶今天剁了四叔的手指头呢。”
崔氏就一哆嗦,背转身不敢对着苏竹隐说话,压低声音问:“为啥?”
苏竹隐抿了抿嘴角:“四叔要拿我去抵债,奶生气了,还和那些人说从此以后都不管四叔了呢。”
崔氏听到老四要用自己儿子抵债,眼泪就掉下来了:“娘会好起来的,娘一定要好起来。”
“娘,我去哄妹妹睡觉,明儿我也进山去找野菜。”苏竹隐小小的脑袋里认准一个理儿,不能白吃饭,只要自己能干活,奶就不会再骂自己这一家人窝囊废了。
李秀英端着汤药进来,崔氏也小心翼翼的怕过了病气,等鸡汤再次送到崔氏面前的时候,崔氏的手都在微微的颤抖。
过门快八年了,就算是生竹隐那会儿也没喝上一口鸡汤,又不是个傻的,自然发现了这诸多的不对劲儿。
郑氏看在眼里,坐在旁边一板一眼的学了今儿家里发生的事情,末了说了句:“老三媳妇儿,咱们这几个当媳妇儿的,看样子是熬出头了。”
“娘咋就突然转性了?”崔氏小声问。
郑氏摇了摇头,过门十二年了,她如今也是看不透了。
但是有一点郑氏很确认,那就是婆婆真变了。
陈瑜找了浆洗到软绵绵的布,做好了口罩送过去的时候再给崔氏诊了诊脉,回去的时候就想着如何用药。
苏家庄后面有两座大山,距离近一些的是老君山,稍远一些的是明珠山,都是两座物产丰富的青山。
苏家庄不下千人,但没有郎中,但凡要是生大病的话,就去青牛县,家里穷一点儿的人也就拖着等死了。
会医术的人少,认识草药的人那就更少了,再说大多数具有药效的草药如果被误食的话,后果是不堪设想的,比如具有大毒的马钱子,川乌和闹羊花之类的那都是要命的。
在别人看来不敢碰的草药,在陈瑜的手里就会成为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财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