佘老头滋溜一口酒，抹着嘴说：“你说的还叫人话，就冲这，不枉费爷爷救你们两回。”

两回？郝铭激灵灵指着他：“莫非那晚送我们回来的是你！”

“没错，就是爷爷我，不仅送你们回来，还收拾现场擦屁股，不然俩孙子早去吃牢饭喽。”

他们恍然大悟，困扰半个多月的疑惑，今日总算揭晓答案，原来送他们回来的，竟然是眼前这位比鬼还可怕三分的佘老头。

大头跟郝铭是多少年的狼狈交情，一看他使眼色，心里就跟明镜似得，赶紧将手中木棍扔了，尴笑道：“这……这怎么话说呢，大水冲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啦。不过您说救我们两回，还有一回呢？”

佘老头伸出枯骨的手指，眼睛里闪着绿光：“那天我跟你们说过，楼里只有鬼，没有人，你们偏要闯，要不是爷爷我暗中护着，那纸糊冤魂会放你们离开？”

大头嗤之以鼻：“这就是您贪功了，瞧见我这位大哥吗？小时候遇到过高人，是一位有法力的大和尚，见到他惊叹天纵奇才，非要收为关门弟子传通天神功。后来我这哥哥舍不得花花小姑娘，死活不当小和尚，高人无奈，只待送一道护身符，神鬼不侵保三次性命，这才镇住那纸糊女鬼逃出生天，咋话说到嘴边，却成了您的功劳呢。”

他们知道佘老头是想携恩索报，怎么可能会给他这个机会呢？郝铭一指大头，同样说。

“您老再瞧我这位兄弟，嘴里那颗神牙可大有来头，乃是高人指点，取坐化高僧的牙齿补之，有泣鬼神的造化。不管是恶鬼、冤魂，只要我兄弟一龇牙，就能吓的它们魂飞魄散。有一句话您老可能不爱听，三哥那晚，就算没有您老人家，那半人半鬼的怪物，也奈何不了我们。”

佘老头仰天发出阵阵难听鬼笑：“真是好良言难劝该死的鬼，你们俩个作死的小犊子，好好看看各自的眼睛吧！”

郝铭和大头狐疑，各自向对方眼睛望去，借着灯光这么一瞧啊，不约而同吓得脸青唇白，双腿发软咕咚跪在了地上。

眼瞳的深处，映照出一张狰狞恐怖的鬼面，那张脸，分明就是半人半鬼的三哥！

大头不信邪，又扑过来拨弄着郝铭的眼睛，越瞧越汗如雨下，哆哆嗦嗦笑的比哭还难看。

“铭哥，那怪物阴魂不散，找咱们索命来啦。”

郝铭坐于地面，铁青着脸，但他心智坚韧，惊惧片刻抬头望向佘老头，心知一切的疑惑只有这鬼老头能解答。

哪想到，眼前竟然失去了老头的影子，正错愕呢，背后响起沙哑的歌谣。

“地生万物，天掌轮回，命运为网，罗织众生。破网之虫，名曰四凶，冤魂是灾，恶鬼为祸，亡魂呈难，死灵居首，若降人间，因果崩塌，六亲不在！”

歌声悠然沧桑，震人心魄醒神开智，一时间郝铭对于命运，竟然产生一丝顿悟，但是细想又无踪迹，这种感觉很难受，很折磨，整个人竟呆立原地。

哪怕如大头这样的浑人，也从歌声中听出不凡来，收起以往轻视厌恶的心态，惊叹的说：“这真是骑驴找驴，要早知道他就是传说中的高人，我们又何必去寻那个五百的骗子。”

等二人在想找回佘老头，茫茫夜色下，哪里还有他的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