壮年人道:“自得将军军报,四乡警号,大梁周围千里均已集齐。当下南北两乡军均于城外沿鸿沟逐次列阵;西乡军将军已知,在囿中内外列阵;东乡军因户牖乡遭水旱,已随将军出征,为防齐楚,故向东哨探,待命出征。武卒五万,一万五千已随将军远征,除各驿、卫值司,余三万在大梁城中戍守。”
魏齐道:“如此则无论何方有警,均可应付有裕;他方则待机而动,应变于无穷。”
芒卯道:“相国、梁尉应变有方,微贱受教。方今秦人破南关,斜趋大梁之势已成,微贱难有破解,还要请教!”
大梁尉道:“大梁城坚,秦人急切难下;待其钝挫于坚城之下,则西南两乡拊击其侧背,可乎?”
芒卯道:“如西南两乡军均为武卒,微贱也这般想。唯民军不比武卒,恐一触之下,土崩瓦解。”
魏齐道:“明劝赏罚,当得努力向前。”
芒卯道:“相国高论。唯民不习战,临阵疏怯,虽明劝赏罚,亦恐难当大任。夫民,难安而易动,其形似水。镇之以静,导之以势,则波涛汹涌,摧枯拉朽;而以一土块当之,则失其势也,反荡相击,不知其所止。故用民,或以湖泽而容之以静,或以河渠而导之以势,万不能随机应变。如臂使指,此选兵之用也,非用民之法。又,民不习练,犹剑而无锋;如加刃于其上,则虽竹木之才,而有戈矛之用也。故用民,必以选兵为其锋,而民为其柄,则各得其用矣。”
魏齐道:“芒卿之见如何?”
芒卯道:“各乡以武卒一军为锋,则攻无不锐矣;先据战地而守之,则镇之以静矣。如此用民,则民与军等矣。”
魏齐道:“卿试言之其详。”
芒卯道:“微贱愚见,既秦人从西南斜趋大梁,则吾西南两乡各从现地分兵筑垒于西南。此地多田亩,广有城邑,稍加修葺,不难屯兵。大梁城中武卒分一半直出,左右犄护,先占战地。待营垒完缮,或攻或守,可以参差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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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齐道:“秦入南关,虽可斜趋大梁,亦可直取圃田。如全力守大梁,则将置圃田于何地?圃田新收,尚未归仓。圃田千里良田,大魏国力所系,关系甚大,王室支出大半所由出也,非他方所能补。十年前秦入梁郊,圃田有失,被创至今未复。愿卿谋万全之策,一保大梁,二保圃田。”
芒卯道:“相国所虑甚是。微贱愚见,秦人入南关,断不敢直驱圃田。何以故,以信陵君在外也。诸公思之,秦人如直驱圃田,信陵君公子一日便可入关。那是强敌在侧,众军非死战不能存也。如以圃田所出为明赏,则万众一心,必破秦军。大梁军随蹑其后,秦人必不免矣!”
魏齐道:“以圃田所出为明赏?断断不可!圃田所出,王室所赖,何敢动丝毫?愿卿再思。”
芒卯哂道:“相国思之,信陵君屯之于外,大梁军列之于后,秦人何敢自投死地。故吾但示之以势,并不必有所举动,圃田自安。”
大梁尉道:“偏俾所虑,秦人清扫南郊,侵我启封,隔我交通,断我商路,奈何?”
魏齐道:“启封疥癣之疾,不足为虑也。如秦入启封,则大梁、圃田两地之危顿解;而秦入三晋重地,断难作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