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哥整个人瞬间僵在了原地,大脑也直接宕机,陷入一片空白。
他有些难以置信的转过头,在他的身后,二丫正笑靥如花的望着他,温柔的目光正如同那个春风沉醉的晚上他们就这样静默的对视着,时间在这一刻,仿佛陷入了停滞。
他们就像是穿越了一整个时空,直到现在,再度相见。
变了,却也没变。她眼中饱含的情义不会作假,也无需作假。
唯一令一哥感到陌生的,是她的样子倘若不知道她的名字,或许一般人真的只会当她是一哥时尚的都市女郎,于这个与世隔绝的小山村,格格不入。
“怎么了,怎么哑巴了?我记得当时的你不是挺能说的么?大哭包!”二丫的言语中带着些许的俏皮,目光直直的望着一哥,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沉默。
直到现在,一哥仍旧有些不知所措。
眼前的这一幕在他看来实在是有些魔幻,一时间,他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甚至失去了表情掌控的能力。
他曾无数次的设想过两人的再度相逢,在什么样的场合相逢,却唯独没有想过在这里,以这样的状态与她重逢
一哥赶紧拿袖子将自己脸上的狼狈抹去,硬扯出一副难看的笑,狡辩道:“谁哭了,我不过是不小心被风沙迷了眼睛,才会这样的!”
随即他又解释道:“要说这山里的风还真不是盖的,吹的我的眼睛,现在还有些生疼。”
无论怎样,一哥都不愿意暴露出自己虚弱的一面,尤其还是在二丫面前。
虽说已是时过境迁,也说不上到底是谁对不起谁。但其实大家都知道,一个男人,尤其还是像一哥这样的男人,虽然表面上看起来挺傲娇的,但实际上,他才是最无法忍受别人看到自己不堪一面的,尤其,还是在前任面前。
二丫深深的望了他一眼,看穿一切的说道:“你还是像以前一样,一直没变。”
一哥心虚的不敢看她,调转视线,望向了远方。
二丫又问道:“话说,你今天怎么想到来这里了?”
她的眼睛好像自带一种魔力,能够直接看穿人的内心。在她的注视下,一哥只觉自己有些无所遁形。
但他还是勉力的挺起胸膛,装作毫不在意的说道,“这又什么想到想不到的,平时我没事就会晃荡过来,只是今天恰好,你也来了。”
二丫“扑哧”的笑了出来,指了指他刚才坐着的地方。
只见那一方草丛有明显的凹陷,而周围草地上的那些新生的草苗,仍旧是在肆意的生长着,根本不像是有人时常踏足的样子。
她的脸上带着几分戏谑的笑,就连一哥那么厚脸皮的人,都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他赶紧扯开了话题,“先别说我了,你怎么也来这里了?你还记得这里?”
这句话看起来像是问询,其实更多的还是试探他的内心似乎在期待着些什么,但随即想到了他们之间发生的那些事,神情不禁又黯然了几分。
二丫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笑着提议道:“一起坐坐?”
她的言语中带着一丝的不容置喙。
一哥茫然的点了点头,随即才猛的反应了过来。但还是顺从的与她一道坐了下来。
两人就这样席地而坐,谁都没有再说些什么。
初春的风虽然仍旧有些凌冽,但到了两人这里,却是无端的温柔了起来多年前,他们似乎也是这样并肩的坐着,望着眼前的这方小世界。
不说话,却也很美好。
只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坐在身边的,还是同一个人,只是,他们之间的那些事
“静静。”“二丫。”两人异口同声的说道。
“都说了不许叫我二丫,叫我杰西卡!”带着和煦的笑,二丫娇嗔的驳斥道,随即又问道:“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一哥憨憨的摸了摸头,“被你这么一打岔,我都忘了我想说什么了,还是你先说吧?”
二丫点了点头,望着一哥,眼神陡然变的深邃了起来,“你最近过的还好吗?”
说实话,这是一个十分难以回答的问题。
如果照实说自己过的并不好,总觉得像是露了怯,多少有些难堪。
毕竟,那么长一段时间,他过的真不是很好整个人生就像是按下了停止键,每天过的都是一成不变且毫无意义的生活。
但倘若说好,他又有些心虚,一旦被追问起来,很快就会露出马脚。
刻意编造?望着她扑闪扑闪的眼睛,一哥觉得自己怎么都编不出口。
“还马虎吧!”一哥只能含糊其辞:“将就着过吧,说不上好或者不好的。”
开放性的答案,既照顾了他弱小的自尊心,也让对方猜不透他的底。虽然此时他的狼狈早已昭然若揭,但在她的面前,一哥还是不愿轻易认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