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区区个体的力量，妄图撼动这样的庞然大物，实际看来，无异于蚍蜉撼树，自不量力。

而这样愚笨至极的行为，也不会让任何人感动，哪怕这理由听起来是那么的冠冕堂皇。

——他们乐意赞颂唐吉可德的孤勇，可内心深处，却绝不希望自己成为那个不顾一切的理想主义者。

然而，对于远在望京的薯条和红豆而言，这一天，还有接下来直至对决开始前的每一分每一秒，毫无疑问，都将成为他们生命中最黑暗、最煎熬的时光。

也在此刻，他们才真切地感受到，终点在众人心中那犹如神明般不可侵犯、高高在上的地位。

曾经，有多少人、多少网站妄图将其拉下神坛，最终都被无情地掩埋在岁月的尘埃之下。

他们并非先驱，亦非终结一切的落幕者。

唯一的好消息是，至少万红壮已然应许，决心躬身入局。

至于其他人，坦白说，就连薯条和红豆自己心里都没底。曾经的豪言壮语此刻听起来更像是荒诞不经的笑话，那股压抑至极的沉闷氛围，如影随形，无时无刻不在侵蚀着他们的心灵。

直至夜深，两人都未曾离开办公室。

最终，薯条和红豆只能向所有作者群发了一则消息，其内容关乎此次对决的时间与地点。

然后，就是等待。

只是，此时的他们也不清楚，自己所等待的，究竟是破茧成蝶的涅槃重生，还是万劫不复的无尽沉沦。

……

时间流逝。

眼看着，双方约定的时间越发的近了。

薯条和红豆的心，也像是被重重的阴云笼着，愈发地阴沉压抑。

当时万红壮的响应，确实让他们在黑暗中窥见了一丝微弱的希望之光。可随后收到的接二连三的拒绝，又将他们再次击落深渊。

一部分人，是真的退圈了。

至于剩下的那些，也大多找着各种借口推脱拒绝。

“走吧。”

就在这时，红豆走到薯条身旁，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不是说今天要去接大壮吗？这会儿是该出发了。”

“嗯。”

薯条微微点头，情绪依旧低沉。

两人一同来到望京机场，在出站口站定。

望着人潮，薯条的目光渐渐涣散，然后露出一抹空洞的微笑，“红豆，你说咱们是不是有点傻呀？”

红豆疑惑地望着他，“怎么？”

“虽说那边为了表现诚意，包了所有人来回的机票、住宿之类的费用。但这么一折腾，怎么着也得耗费个三四天时间吧。对于那些还在上班的人来说，心里大概多多少少都会有些嘀咕吧。”

“也是。”

此时的红豆，也早就清楚了番茄的身份，叹息道：“就是不清楚，对方这次又会派出哪些作者来？”

话音未落。

出站口，顿时涌出一群人来。

两人赶忙高高举起上面写着“万红壮”三个大字的牌子，伸长了脖子，瞪大眼睛，努力寻找着他的身影。

几人都没见过面。

但万红壮这个骚包，刚进群的时候倒是发过自己的照片。薯条隐隐约约记得，应该是个身材矮壮、体型敦实的胖子。若是见了，自己应该也能认出来。

只是，直到人流变得稀疏，都没有一个人朝着他们靠近。

两人心里忍不住暗自嘀咕起来：他该不会是放弃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