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妇垂着头,似乎在挣扎着什么,最终还是出声,“听说贵人们正在寻那秦二狗,说他与什么凶案有关。”
邵玄冬出声,“没错。山里出了人命案子,事发地点离着秦二狗的小木屋很近,如今他人又不在家中,说不定已经逃了。”
老妇叹息道:“二狗同他娘亲都是可怜人,如果真犯下了什么事,那也定然是被逼的。”
陆青湘问,“这话怎么说?”
“二狗他爹本来就是个外来户,加上脾气又不好,与村里的人都相处不来,还时不时闹出些矛盾来。一来二去,大家也都远着他们一家。”
老妇摇摇头,“二狗他娘倒是个不错的,人生地秀气,说话也温柔。又生了个儿子,按说,一家三口应该能好好过日子。
偏二狗他爹不止对外人凶横,对他们母子也是一样,动不动就打骂。连我这个外村的,每每都能看到二狗他娘是一身伤痕。
可以想见,他们母子平日里,都过的是什么日子。”
陆青湘不由唏嘘,“那下路村的人,就没人劝着点吗?”
“劝?”老妇道:“一开始,自然也是有人劝的。可二狗他爹是什么脾性?当着人家的面罢了手,转过头来对他们母子又是一顿狠揍。
时日久了,也就没人劝了。毕竟,这是人家的家事。连村长都过问不了,其他人还瞎操什么心啊。大家还说,是二狗他娘太过软弱。”
陆青湘转回正题,“那鬼婆子的事,又与二狗家的事,有什么关系?”
老妇回忆道:“二狗的爹是在山上做活时,突然跌下山崖死的。没过几个月,二狗的娘也跟着去了。
但也不知道从哪里传出来的鬼话,说二狗的娘不是病死的,其实是上吊自尽的。
还有人说,二狗的娘含了莫大的冤屈,所以死前憋着一口冤气,死后便要寻人做替身。
一来二去,这话也就越传越离谱。所以那段时间,家家户户一到了夜里,就紧闭门窗,不让人出去瞎转悠。
我媳妇那时刚来没多久,只听了尾,不知头,这才拿出来瞎说一通,真是失礼夫人了。”
陆青湘与邵玄冬相互看了一眼,陆青湘道:“白水村的人,似乎都对秦二狗抱着怨恨,大娘倒是个实诚人。”
老妇轻轻摇头,“村里也有其他实诚人,夫人没遇着罢了。主要是自打二狗搬出下路村,独居深山后,就不喜欢人靠近他的屋子。
有几回啊,村里的小孩去到他家,也不知是跟谁学的,在他屋门前又打又砸,还竟说些大人说的混帐话。
二狗这才发了大火,揍了几个小子一顿。小孩的爹娘气不过,又过去找他理论,差点没打起来。
自打那次过后,二狗的声名在村里就传地更不象样了。后来的年轻人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情况,就跟着学舌。
要说二狗会打人,会凶人,我信。可要说他真要扯上什么人命官司,我其实是不信的。
他娘那么个温柔的人,教导出来的儿子又能差到哪里去?”
离开院子,陆青湘与邵玄冬不由回头看了一眼几个戏耍的小孩。
陆青湘有些疑惑,“如果真的如大娘所言,秦二狗对村民都能如此容忍,又怎么可能犯下那么多杀孽呢?
可惜,秦二狗现在重伤昏迷。不然的话,可能已经真相大白。”
邵玄冬揽住陆青湘的肩,“放心,真相总会浮出水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