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梁县,一间私家客馆。
“郭校尉这是干什么呢?”
云杏送完茶水出来,关上门,满脸好奇,“不带将军与小姐去当事人家里查找线索,至少也得请将军与小姐去家里坐坐吧,怎么反倒来了客馆?”
心雁与真一是不会回答的,他们对这个问题似乎也不感兴趣。
屋子里,郭明朗神色凝重地朝邵玄冬与陆青湘道:“现在,样样证据都对我七叔不利。
齐家那两条人命没整清楚,那具无名尸的死也算到了他头上。”
陆青湘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在信上说地也不太清楚。”
郭明朗看了邵玄冬一眼,从头说起,“齐昌的一个族兄,欠了我七叔的银钱,就以田源县的一块田地拿来偿债。
谁晓得,那家伙转过头,又将田卖给了齐昌。这事情原本还兜了半年,后来眼见兜不住了,那家伙干脆跑了。
我七叔和齐昌都是精明贪利的人,为了这块田的归属没少打嘴仗,一来二去,两家就起了纠纷。我七叔……也是一时糊涂。”
半个多月前,郭七领着家中丁壮,还有几个仆妇又去田源县争理。
半道上遇到一具尸体,是具无名女尸。
郭七没想着赶紧报案,反而生出歪心思,设了个局,趁着郭齐两家厮打在一起,便将这具女尸的死赖在齐家的头上。
齐家的人一见闹出了人命,一个个吓地都躲回了齐家。
郭七见状,就更来劲了。
心里想着,再逼齐昌两下,对方估计就要服软,将那块田地让出来。
哪里晓得,他们赶到齐家后,反倒另外闹出了两条人命。
邵玄冬出声,“齐家那两条人命,真是你七叔他们干下的?”
郭明朗摇头,“这话我也不好说,毕竟我当时也没在现场,不知道真相。但我七叔是什么性子,我还是知道的。
有时候手段是卑鄙了点,但杀人放火的事,他还干不出来。还有就是,齐家死的那两个人,一个是六十多的老头,一个是将近七十的老太。
老大,嫂子,你们想想如果换成你们,只是为了争产,又不是故意去要人命的。齐家那么多青壮,又怎么会偏偏纠着两个老头老太下死手呢?
何况,我七叔他本来就是只想吓唬吓唬齐家的人,哪里会动真格的?
他们那一帮人去的时候,除了几个仆妇手里头抓着根棍子,其他人都是空着手,没拿家伙的。
为了财,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仇怨,还没到你死我活那种地步。”
陆青湘问,“那两个死者的具体死因?”
“我托熟人去田源县的衙门查过记录。”郭明朗回答,“那老头是被硬物击到太阳穴毙命的,还有那老太是被人照着脑门打死的,力气都不小,下的是狠手。”
“一击毙命。”陆青湘站起身,踱着小步,“按你的说法,你七叔他们已经得了势,完全没必要夺人性命,何况是两个老者。
哪怕是在厮打中遇到了,应该也都会刻意留手。当然,这些只是你七叔他们的说法,衙门看的是结果。”
“唉。”郭明朗连声叹息,“要不怎么说我七叔是脑子糊涂呢!他要是不玩那么多鬼心思,弄那具什么无名女尸来栽赃齐家,也不会出这么多事了。
到了县衙,我七叔还在狡辩,说那具女尸是家仆的妻子,是在厮斗中被齐家的人给活活打死的。
这种事能瞒地过去?仵作一验尸,那女尸根本就是自缢死的,而且死的时辰也对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