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太后认真看了牧玉龙两眼,“皇上心里,若真这样觉得,那也就是大瑞之幸了。
皇上可以宠幸妾妃,但绝不能纵容她们忤逆中宫,生出不该有的心思。当年的淑妃是这样,如今的贵妃,也当是这样。”
“自然。”牧玉龙应声,“只不过皇后身体不好,后宫事务暂由贵妃代劳,有些体面,孩儿还是要给她的。”
“贤妃也是个淑惠之人。”容太后接话,“性子虽然文静了些,但也算是宫里的老人了。后宫事务,若由她与贵妃共同操持,才是皇后之福。”
牧玉龙抿唇,“母后说的是。”
“唉。”容太后长长一叹,声音微有些苍凉,“其实,哀家何尝不想当个闲老太婆?哀家又何尝不知道皇上心里,其实并不希望哀家插手后宫之事?
但正因为哀家当年,与先帝感情太浓,才差点断送了大瑞国的根基。若是哀家能早些明白过来,皇上如今也不至于连个可以信任的兄弟都没有。
当年哀家被前廷重臣骂为惑君的妖后,那段日子,哀家真是想死的心都有。
好在,身边有几个真心的奴才,一直劝着,又想着法的在先帝面前替哀家说尽了凄楚话。
这才得先帝更加垂怜,处处护着哀家啊。
皇上,人非圣贤,谁能没有过错?何况正祥只是个奴才,遇事一时慌了神,又受奸人刻意蛊惑,还能不陷进去?
是,他终究是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孽,哀家也不准备再包庇他。
可他到底是跟了哀家这么多年,他苦劳一世,哀家实在不忍看到他临老还要落得这样的下场。
皇上,可否看在哀家的面子上,对正祥从轻处罚?”
牧玉龙对上容太后含了泪水的目光,浅笑出声,“倘若真如母亲所言,正祥只是受人蛊惑,并非主犯,且不知害人实情,孩儿自当念着母亲的情分恕他些罪孽。”
话语微顿,牧玉龙接着一字一句地道:“但若,他是存心害人性命,罔顾法度的话,孩儿还望母亲能够……大义灭亲,以慰无辜枉死的八条性命。”
容太后的表情一僵。
母子俩默然对视了几息,容太后仰头笑了笑,“皇上终究是长大了啊。宫中想必事务繁忙,哀家,就不打扰皇上了。”
容太后起身,扶着侍婢的手离开。
牧玉龙声音平静,“恭送母后。”
正祥在西城的宅子被彻查,宅内奴仆统统被拘押。
不到半个时辰,宅子里搜出了大量金银钱财、宫中秘宝,以及一些违禁之物。
除此之外,还有与药方相关的准备之物,以及衙门未曾找回的内脏。再加上奴仆与之前被收买者的供词,基本坐实正祥这个主使的罪名。
案子一层一层剥开来,从王家儿媳被拐案,再到虞娘子被杀案,包括朱老三被毒杀,还有何锦的疯癫,统统都还原了真相。
皇上亲理此案,裁定罪名。
正祥、瞿越及出手的帮凶,都被定了死罪。其他相关之人,也各有定罪。
正祥因是容太后亲信,全了他的体面,赐酒一杯。
而瞿越还没等到被处置,自己便先在牢里了结了性命。
前去查探瞿越来历的人,也很快有了回信。
“什么?”郭明朗一脸懵,“真正的瞿越还在西边,而且从没来过上京?”
“是的。”回话的人,将一幅画像呈到邵玄冬面前,“而且连相貌也大不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