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
“你看!”
贾玺从椅子上起身。
这屋子里见了血,人又聚在一起,血腥气味难闻。
便也顾不上冬日的时节,开着门窗通气。
可是有些冷。
“你做的这些事,我一点一滴,剥茧抽丝的想着缘由。”
“看起来全是事出有因……”
贾玺走到炉子前,拿着炉钩挑弄着炉火。不一会儿功夫,火势被撩拨的旺盛。
眼神执拗的看着炉子。
语气却平淡:“怨不得你。”
夹起来一块烧得焦红的木炭,凑近打量着,比划了几下,又放入炉子里继续挑拣着。
“我是讲道理的。”
“你有你的难处,我也有我的难处。”
“这人呐,生下来,世间走上一遭,岁岁年年,谁敢说如愿?”
孙绍祖听着他的话。
这是……
讲和?
“你的难处说过了。”
“我也说说我的难处吧。”
贾玺没容他细琢磨,又接着说着。
“我背了这么些年不孝的名声。想要做事,不容易的……”
“可我又是一个不安分的家伙。”
“嗯……怎么说呢,就像我刚才说的,上进心。你有的想法我也有,你能体会吧?”
贾玺语气平和,话又说的坦诚。
孙绍祖皱眉思考,没听出来有不对的地方。
再想的细致些。
云散月明。
应该……
是了。
孙绍祖抓到了重点。
贾玺是要做事的人。他是知道自己家世的。
先父虽已亡故,但生前也是官至五品,大同府的实权将军,门生故友自是有的。孙家虽说远比不上贾府的荣耀,但也不是让人随意拿捏的门户。
做事的人,以和为贵,不肯轻易树敌。
既然是这样……
事情就容易了。
孙绍祖觉得,借坡下驴。
他点了点头。
“孙兄你能懂我便好,我一直以为咱们是一类人。”
“人呐……想要出人头地太难了。能做事还不行,还要顾及名声。可名声又是人云亦云的东西,太难掌握了……”
贾玺在炉边磕了磕煤灰,起身。
“巧了,我刚想到一个办法,谈不上一劳永逸,但清净个三五年,想来是没什么问题的。咱们两个也算是不打不相识……孙兄也帮忙参谋参谋。”
“你说……我父亲刚去世便有人在灵堂前闹事,公然羞辱我母亲是个奴才丫头,还骂我是野种……”
“我要是为了父母的声誉,宁可偿命也要把那人打死。”
“不孝的名声,是不是不攻自破了?”
他一步一步向孙绍祖靠拢。
“你要干什么!”
孙绍祖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他怎么敢?
杀了我?
“我父亲是大同府游击将军!我是袭了指挥官职的,有官命在身。你敢动我?”
孙绍祖瞧出事态不对,慌乱挣扎,又出言恫吓。寄托希望于朝廷的官职护身。
他力气大,一时竟有挣脱的迹象。
贾玺听了,笑了。
“你父亲是将军?我爹还是国公呢,又有什么用?”
“咱们两个都一样可怜。”
“他们死了啊……”
又对着那几个按压的小厮说道:“我可是刚说过要赏下去五百两银子啊……不想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