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翌日。
一大早。
大观园里,宝玉住着的怡红院就热闹着。
贾玺、宝玉、黛玉,童年三小只,如今长大了,也是在一起能坐得住的。
“你们怎么这般清闲,政老爷不逼着你去上学了?”
贾玺回京这么久了,每来找宝玉必能在园子里寻得见人。
虽是开心,心下却也奇怪。
自打小时候自己拜师于谦过后,贾政便怎么瞅宝玉怎么觉着不上进,硬生生将宝玉逼迫成一幅装作勤学的模样。
贾府义学塾,宝玉却是再不敢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糊弄。
“还上什么学啊……学塾都快荒了。”
宝玉喜欢诗书,却又不肯在八股文章上下心思。用贾政批评的原话,只晓得在浓词艳赋上作工夫。
所以他平日里谈吐间倒是博古观今,什么蹊跷词句都是信手捏来。但想要在考场上,正儿八经考个功名,却是千难万难。
而学塾里教的,便是为了科考做官的应试教育。
他八股文章写的一窍不通,先生说久了,贾政骂烦了,宝玉对学塾的心性,也就磨没了。
不喜欢去,是常有的。
只是……
“学塾快荒了?亏你也说得出嘴。贾家是没了人了?还是没了钱了?你当族里面的人,都是你这般挥金如土的大少爷呢?他们不要读书识字搏出身了?”
贾玺对宝玉的话,一百个不相信。
“呵!你还不信,林妹妹总不会与我合起伙来在这事儿上诓骗你吧?你让她说说,学塾是不是好几个月没人去了。”
宝玉自己说不过,便要拉着身边人作证。可黛玉却心里明镜,不会胡乱瞎说。
“你们的学塾,跟我有什么关系呢?我可是一次都没去过……你让我来为你作证……我知道的,不还都是你讲给我听的……消息来源的根子本就不正,又怎么能当作证据呢?”
“好呀!玺哥哥不信我,连你也不信我!看我不找个实在人,好让你们错的心服口服。”
宝玉较了真,说着就把厅堂伺候的袭人拉了进来。
“袭人的话你们总信得过吧?袭人,你与他们讲讲,为何我不用去学塾上课!”
袭人被没规矩的宝玉拉拉扯扯,也不知是个什么事儿,只是在身边伺候久了,知道宝玉是个咋呼性子。
袭人年长些,也不急,当听了是这么个缘由,便笑着解释。
“我们二爷就是这么个急躁起来便不管不顾的性子……二位可千万别见怪。”
贾玺不在意。黛玉听了这话却有些吃味。
说道:“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了,他是什么人,我还不知道么……我且问你,他是不是又逃学了?”
她自以为摸透了宝玉,只当他玩心重不去上学。
袭人说道:“二爷自是不喜欢去学塾的……”
贾玺、黛玉话还没听全,各自斜眼瞥向宝玉。
小样的,我还不知道你了?
“什么啊……”
宝玉急着辩解,他是万万没想到,袭人看着老实巴交,能给自己挖这么大个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