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尺男儿当即腿一软,坐在地上捧着脚就哭。
“你们可真是要了我的老命喽!”
别说是他了,就是刘喜瞧见两位师兄这副样子,也有点恨铁不成钢了。
唱戏的最宝贵的就是这张脸,谁能想到他们会这样没有分寸,专往人脸上打呢?
她这会儿肠子都有点悔青了,这么好的让喜荣生打出些名堂的机会,就在她一念之间就给错失了呀。
这时,一直没吭声的申良君忽然走过来扶住了刘铁兰。
“师父您别生气,戏院叫咱们演的什么戏?兴许我能演呢。”
刘铁兰抬头一瞧,申良君的脸倒是好好的,半点伤都没有,瞧那精气神儿也不像是挨过打的。
他就更生气了,一巴掌打过去道:“你能演?《辕门斩子》要去穆桂英,就你这破锣嗓子,你怎么演?你是怎么做大师兄的?他两个打架你也不拦着点,就眼睁睁看着他们往脸上打?我看你就是故意的!”
刘铁兰越说越气,紧接着又要揍人,申良君人不动弹,由着他打,嘴上却哀求着说道:“我在练了师父,这阵子我日日吊嗓,您不信给我听听,看看我行不行?”
他说着就要开口唱,刘铁兰却不叫他唱,破口骂道:“唱什么唱?这人还是要认命,我早跟你说了,你的条件不适合唱小嗓,就算要演旦角,也是彩旦的命,作甚不听话,偏要动这歪心思?”
刘铁兰说着,又要动手打。
刘喜忙得冲了过去,护在申良君的前头求情。
“师父三思啊,咱戏班如今可就剩大师兄这一张好脸了,要是把他也打坏了,明天的戏可怎么唱啊?”
刘铁兰一听这话,抬起来的手终究是没落在申良君脸上,可他嘴上却无可奈何地说道:“这还演什么演?真要让他去演砸了,以后京城的戏院怕是再没人请咱们唱戏了。”
刘喜自然知道这个理儿,但这是个多难得的机会?
老祖宗的六十大寿又不是天天都有,趁着这三日京城的名角都进宫唱戏去,没人给外头的戏院演了,才有人找的他们,要是抓不住这次机会,日后想要再出头,可就不知是猴年马月了。
那她得什么时候才能与她爹团聚呢?
“事到如今,也只有死马当活马医了,不然您收了定银,这会儿反悔,可是要返三倍的。”
刘喜说着,还连忙回头退到申良君的身边,冲着他挤眉弄眼地说道:“而且大师兄的嗓子已经长进不少了,他就是差一个登台的机会,说不准明日一上台,他就成了呢?”
“我成了?”
申良君心里也直打鼓,要是像《杨排风打焦赞》里杨排风那样唱词儿少,更注重做功的武旦角色,他还能勉强应工,但《辕门斩子》里穆桂英是有大段唱词儿的,他这嗓子可撑不住那么久啊。
“嗯啊,你不成也得成,到手的机会你不要?”刘喜在一旁给他打鸡血,又给他挤眉弄眼。
申良君好像一下子有了勇气,立时挺起胸脯说道:“没错,我能成!师父您就信我这一回吧!”
刘铁兰也是给他们弄得没脾气了,他这会儿一想到违约要赔给戏院三倍的定银,他就头痛的什么也想不了。
“我不管了,随你们去折腾吧!”
他说着便站起身来,提溜着文中君和沈梦君的脖领子到里头收拾去了。
等他们走远了,申良君才凑到刘喜的跟前问道:“喜丫头,你方才作甚要一直对我挤眼睛?可是有法子让我明天能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