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头长得倒还标致,清瘦的小脸儿上一双水汪汪的大眼,明月般浩然透亮。
速喜一直在忙活,也不去看他,示意他再躺好,然后用布抹了湿湿黏黏的草药用医用胶布贴在肖朗身上。
肖朗这才发现,她贴的地方都是刚才他擦洗时感觉疼的地方。这小丫头还挺细心,刚才盯着他看,原来是在观察他哪里受了伤。
“哇,好凉!”肖朗看着黏糊糊的草药格外觉得恶心,可实在没有办法。
速喜轻手轻脚地贴了五六处,才说,“我哥都喊“好疼!”
“你哥经常跟人打架的吗?他很坏?”肖朗故意引她说出更多消息。
速喜全不在意,“他很好!我听村儿里的人说,他欠了很多钱,可能他也是被逼的,你别怪他!人都有难的时候”
是啊,人都有难的时候!
肖朗安静地躺在炕上,不再说话。速喜又拿了些八股牛粉末撒在肖朗眉骨的血口子上,可能刚才他洗脸时碰到了,这会儿又冒了很多血。
两人相近,呼吸相闻,不免有些不自在。
匆忙上好药,速喜刚要走,肖朗问道,“你给我用的什么民间土方?”
速喜一笑,“就是三七豆,也就是藤三七还有八股牛,家里现在就这两样儿了。快八点了,你饿了吧,我给你做饭去!”
我给你做饭去!这一句话听得让人动容,恍惚间,肖朗觉得这可能是个梦。轻轻闭了眼,深吸一口气。
拖着链子着实不便,虽说有四十米长,可从哥这屋到厨房就有六七米,再加上去外面拿柴火,到菜地里摘菜,链子长度总是差了那么一截儿,为了哥,速喜什么苦都能吃!她找来一根长棍去划拉些木柴跟菜地里的茄子,还从地里勾来一根粗皮老黄瓜。香菜已经长得一米多高了,她挑拣着几片叶子又摘了些葱叶才回到大锅旁生火。
这锅显然很久没用了,刚把柴火凑进去,打着火,烟就一股脑全往外返,冒的满屋子都是。卧室里的肖朗被呛得只咳嗽,大声吼道,“速喜,你干嘛?烧房子吗?”奈何身上疼得厉害,实在起不来,只好一边留着眼泪一边气得头疼。
速喜一直不说话,自顾自地忙活了大半个小时。
等肖朗觉得自己就要一命呜呼被呛死的时候,铁链子声越来越近,速喜端着一个小炕桌,桌上有粥跟一盘黑乎乎的菜。
“能起来吗?算了,我喂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