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两人都目不转睛盯着惊鲵。
那是关切的眼神,很纯净,很清澈。
吴念见惊鲵神色异常,便开口催促道:“吃啊!你怎么不吃?快吃啊!要凉了。”
颜路看她的眼神也表达着同样的意思。
吃啊!再不吃凉了。
两名侍女长着嘴巴,也同样看向惊鲵。
惊鲵:“”
她惊鲵,罗网天字一等杀手,此刻只想掩面而逃,她何曾有这般狼狈过?
她发誓!
再也不跟这两头猪共餐了。
她想从窗口跳出去她想钻到桌子底下。
为什么连那两名侍女也这样看着我?
难道不应该是这两头猪感到尴尬吗?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惊鲵遭遇了史无前例的尴尬瞬间。现在压力全在她身上,干拿着一双筷子,不知道该动还是不该动。
宛若一只爪子伸出来,却被打断,陷入停止画面的小猫。
就在她不知所措时,救星来了。
只听一声非常急切的呼救声从门外传进来,人未到,声先至。
“公子救命!”
田海急吼吼地冲了进来,边作揖行礼,边喊救命。
吴念皱眉询问道:“田老板如此惊慌,是发生了什么事?”
田海赶紧解释道:“去年我与兄长远行楚国,在途中偶然遇见一个疯子,他看破我兄弟二人有些功夫在身,不顾我二人的拒绝,强行挑战。但他似乎有伤在身,在我兄弟二人联手下没有讨到便宜,但我兄长也受了很严重的内伤,我只能背着兄长逃命。他当时放话,我只要告诉他我的身份和住处,约定时间再战,他就可放我兄长一马,我当时如果不答应下来,兄长的命必定保不住,所以我就应下了这个约定。”
“我本以为还有些时间做准备,但那个疯子已经来了。”
“他很强,当日一战,若不是他有伤在身,我兄弟二人肯定会死在他的剑下。”
“望公子饶恕在下的唐突,实在是在下别无他法。又听黎平提起公子武艺高强,这才冒昧来求公子救命!”
吴念听着这田海口中描述的疯子,总感觉性格很像一个人。
他倒是不意外田海也是个练家子,当时一见此人,他就感应到一股不弱的内劲波动了。
更何况,在这个时代,家境好的都会学些武艺傍身。正所谓,穷文富武。穷人是没资格习武的,因为习武要花费无数钱财才能支撑起习武之人的消耗。家境贫寒的人家,连饭都吃不饱,哪还有余粮供人练武。
所以,作为海月小筑的主人,田海没点功夫在身反倒是不正常了。
“他人在哪?”
吴念起身,示意田海带路。
他不是要当老好人,而是,如果那个疯子真是他想的那个人的话,还是值得他出手的。
顺便还捞个顺水人情,以后吃喝不愁,岂不美哉?
“公子随我来,他已经打伤了我好几个家丁护卫,现在已经堵在楼下了。”
这一提醒,吴念倒是想起之前确实听见楼下有些动静,但他并不在意,干饭时刻,天塌下来也得吃饱了再说。
毕竟,前世他可是顶着地震也坚持把游戏打完的人。这样高尚的品格,哪怕最后战绩为05,队友也给他点了个赞。
刚走出房间,嘈杂的议论声就钻入吴念的耳朵。海月小筑客人几乎每天都是满满当当的,而能来这种档次的酒楼消费的,都是有些背景和家境的。
等于是,大多数客人都是练家子。
客人们全都站在窗边,指着靠海的平台处,议论纷纷。
“此人就是号称挑战七国无敌手,曾多次被抓入死牢还能逃出来的胜七?”
“不是他还是谁?原来传闻是真的,田家兄弟二人真的与他对战过,今日,有好戏看了。”
“我看啊!田老板今天怕是要吃大亏了,当年兄弟二人联手都被杀得仓惶逃命,今日就他一人,如何挡得住这胜七?”
“他的巨阙排名怕是得前二十左右了吧?”
“这七国,怕还真没几人是他的对手。”
“未必!来到这桑海城,他敢去小圣贤庄堵门吗?”
“我倒真想看看他有没有传闻中那般有胆识。”
“嘘!小声点,听说这厮极其残忍,蛮横无理,小心他连你一起收拾了。”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齐齐噤声,才想起来,这厮可是个杀神。不招惹他,他都可能寻你麻烦,更别说当着他的面议论其长短了。
没那个实力,还是闭嘴为妙,免得祸从口出。
胜七此刻盘坐在靠海的一棵柳树下,手里杵着宽大的巨阙剑。
感受着对面一排排窗口观望的人群中一股股不弱的内力波动,他都心痒痒了。
但他还是压下了那股冲动劲。
不能再如以前那般莽撞了,今日就只挑战田海。
不能冲动!
冲动是魔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