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相如站起身来,虽然不知道夫子为什么不太友善,但还是如实说道。
一时间众人侧目而视,这顾相如先是赵门立雨,求亲被拒,现在又要替素未蒙面,不知是谁的女子鸣不平,真不愧是一个情种。
“一个女子来换十年太平,那牺牲就是有价值的,如此和亲有何不可!我不明白为什么顾大情种为什么就是看不到呢?”魏无忌故意把情种二字拉了一个长音,引得众人哈哈大笑。
“你妈是女人吗?”顾相如抬头看了一眼魏无忌。
一句话众人哄堂大笑,魏无忌气的脸色发白,不是夫子在场就想当场动手了。
“魏公子如此贬低女人,就算你不是女人所生,可不要忘了,咱们大宋的九位大将军中可有两位是女子,而诸位现在能在这里安心读书,谈天说地,你看不起的这些女子功不可没。”顾相如冷冷地道。
“哼,没想到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顾情种居然也有这般口才,如果不和亲,两国开战,又当如何?”魏无忌心中一惊,要是让顾相如继续搬弄是非,传到有心人的耳朵里,可大大不妙,不由得转移话题。
“呵呵,我们读书学的是君子,而不是懦夫”,顾相如冷笑两声,“你认为这天下太平是和亲,委曲求全得来的!那是几百年来,亿万将士戍守边疆,奋勇杀敌换来的,他们多少人,从少年到老年,有家不能回,父母不能养,妻子难相聚,更多是战死疆场,马革裹尸都是好的,更多尸首都找不到。”
说到这里,顾相如声音高昂起来,“和平是他们拿命换来的,是他们誓死守卫的。如果他们知道他们拼死守护的我们,就是这般醉生梦死,委曲求全,他们死不瞑目!”
“而和亲换来的是什么,换来的是你们声色犬马,贪图安逸,而铁国从我大宋学会了冶铁炼钢,学会了制盐种茶,学会了治国治军。我大宋越发安逸,而邻国日渐强大,若他日两国实力相差悬殊,那铁国会不会因为和亲而放我们一马!”
“所以大宋强,自然天下太平,大宋弱,和亲又有什么用!”
一口气说完所有想法,顾相如行了一礼,坐了下来,众人一时间都沉默下来。
显而易见,如果两国差距太大,铁国绝对不会放过大宋这块肥肉的,而现在能够相安无事,不是和亲,而是两国差距不大,谁都没有必胜的把握。
顾相如的话震耳发聩,令人深省,不是他们不会思考,而是这千百年来的习惯使然,从没有这样想过。
“那你以为应当如何呢?”良久,韩夫子叹息了一声。当今大宋歌舞升平,当政者贪图安逸,不思进取,确实有灭国之危。
“自然是对内重民生,开民智,聚民心,对外,不和亲,不纳贡,天子守国门,忠臣死社稷。”顾相如不假思索地回答,思绪回到了那个伟大的朝代。
夫子闻言,眼睛一亮,此子不但颇有见识,胜过京城多数天骄,更有忧国忧民之心,实在是不可多得的良才美玉,看来之前自己看走眼了。
“不知你可否愿意拜老夫为师?”韩夫子一脸淡然,只是微动的眼角出卖了他的忐忑。
在众人羡慕的目光中,顾相如上前一拜,“弟子顾相如拜见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