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初十八,黄道吉日,诸事大吉。
城外,不少地方水深火热,城內太阳照常升起,一片歌舞升平。
阳光明媚,风和日丽,鸟语花香,令人心旷神怡。
一间卧室內珠帘半卷,轻纱隐隐,一张红色薄被遮住了美人的春色,微露的香肩脖颈处,一道道抓痕触目惊心,沉睡中眼角未干的泪痕似乎诉说着曾经的悲惨遭遇。
一旁的杜二公子,一边抚摸着美人,满脸阴郁,偶尔闪过的凶光,又不知针对的谁?
从碧霞山庄回来,杜二公子心情一直很糟。
惊魂未定的他先是被大哥责骂不务正业,接着家里长辈也纷纷指责他招惹飞鹰堂为家族带来灾祸,搞得他满腔怒火,无处发泄,两天內把几个贴身奴婢在床上折腾个半死,心情才刚好一点儿,哪想又听到一个不好的消息:大哥为家族请来一个强援,足可以改变钱塘格局。
这是一个好消息,前提是主角不是大哥。
“他杜锻何德何能,废物一般的人物也能结交到宗师。”杜二公子听到这个消息又惊又怒,直接把心爱的花瓶摔了出去。
自己刚为家族招惹点麻烦,大哥居然就给了自己这么大一个惊喜,这时机抓的真好,我还是小看你了,我的好大哥。
这一功,一过,鲜明对比之下,更突出自己无能,不知轻重。
可以预见以后自己再也压不住他杜锻了,而且还得看他脸色行事。
一想到那张可恶的脸压在自己头上拉屎拉尿就有气。
但杜二公子还是老老实实梳洗完毕,去给老爷子请安,给大哥庆功,不然又会给大哥借题发挥的机会。
大厅内烛光摇曳,杜老爷子穿着大红寿衣,满脸喜色,“这次能请到多情公子这位前辈帮忙,多亏了锻儿啊。不知道这位前辈有什么需求吗?”
“还是多亏了爷爷平时的栽培。”杜锻拱手奉承道,“这位前辈酷爱美女,尤其处子,我送了他十几位年轻貌美的女子,前辈很是满意,愿意为我杜家出手一次。”
“好啊好,不要说十几位,就是几百位也是值得的”,杜老爷子,一听更是满意,“我和你们的几位叔公共同商量过了,今年由你主持祭祖,你好好干。”
“谢谢爷爷!”杜锻一怔继而大喜。
祭祖在杜家只有族长或者继承人可以主持,从无其他人主持的先例。
这杜老爷子如此说,就不是摆明把自己订为组长继承人。
“我杜伽十六岁从事管理,如今将近十年,为了杜家兢兢业业,好事干过,丧尽天良的事情也没少干。”
“杜家有如今仅次于魏家的实力,至少有一半是我的功劳,而且整个杜家从上到下哪个没有得到过我的恩惠,古今看老大有了强援,就把我踢到一边了!”
杜二公子越想越气,但却有些悲哀,自己虽然苦心经营,但权力终究是爷爷给的,如今要被收回,却也没有丝毫办法。
“权力钱财终是外物,他人施舍,获得失去,半点不由人啊。”厅内几位人,都目光闪烁,若有所思。
“恭喜大哥,获此殊荣。从今以后我必定竭尽全力辅佐大哥壮大杜家。”杜二公子满面笑容,诚恳地祝福。
其余人见状知道从此以后,家主之争尘埃落定,纷纷上前祝贺。
“二弟以后戒骄戒躁,多看多学,不要急功近利,以后也会有一番作为的。”杜锻老气横秋地指点。
“多学个屁,你这个不学无术,混吃等死的混蛋,如果不是走了狗屎运,今天哪有你说话的份。”杜二公子肺都快气炸了,拱了拱手,虚心道:“多谢大哥指点。只是我身体有些不适,先下去了。”
说完对着老爷子和杜锻行了一礼,转身走去,身影居然有些凄凉。
“好,好”。杜老爷子看着兄弟恭亲,不由得笑着抚了抚胡须,连连点头。
杜府门外,人山人海,门内张灯结彩。
“唉,兄弟,杜府上有什么大喜事吗?怎么比过年还热闹?”
“切,这还不知道,我家杜老爷子要过七十大寿了,人生七十古来稀,这次要宴请钱塘所有有头有脸的人物,能不热闹吗?”
“嗯,也对,不对啊,我记得杜老爷子的生日不是三月二十三吗,似乎还差了几天。”
“我好像也记得,之前都是三月二十三的。”
“啊,肯定是你们记错了,杜家那么多人难道都记错了?”一个杜家家丁反问道,“不说了,客人来了,我得忙去了。”
“城西刘大善人到,送夜明珠一对,绸缎百匹!”
“李大官人到,送字画一副,宝石十颗。”
“诚信当铺赵掌柜到,送白银千两。”
“珠光宝气阁到,送海南珍珠两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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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府被百姓围的水泄不通,大多都是为了看看热闹,长长见识,也有想打个秋风,混口饭吃的。
远处,两匹马在晃悠悠地走着,后面跟着数十号人,看打扮举止,似乎是保镖跟班。
“赵兄,你说这杜老头,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提前过大寿也就算了,也点名要我们过去商量大事。”其中一个身穿华服,留着鼠须的男子开口道。
“钱兄不是揣着明白装糊涂!谁不知道你钱不多老奸巨滑,多谋善断。”姓赵的汉子毫不客气道,面上却有一丝忧虑。
“赵兄息怒,我就是想商量一下,咱们两家怎么做。杜家明显居心叵测,而魏家实力太强,咱们两家只有抱成一团,才能得以保全。”钱不多哈哈一笑,随后正色道。
这赵家的家主赵靖,书生气很重,做事太过古板,吃过自己几次亏,现在还记仇。
“先静观其变吧。他杜家想要更近一部步,魏家肯定首当其冲,咱们在一旁冷眼,伺机而动。”赵靖想了想道。
“果然是英雄所见略同,不如咱们直接结为亲家,你把淑雅嫁过来,咱们联盟更稳固一些。”钱不多嬉皮笑脸,不知道的人就觉得他是一个地痞无赖,哪有半分家主的模样。
“你想都别想。那钱义连顾相如还不如,嫁过去不就是嫁进火坑!此事想也别想。”赵靖大怒,别的可以通融,但是牵扯到爱女,那肯定寸步不让。
“哈哈哈,好了,就当开个玩笑,多少年的朋友了,至于这样吗?”钱不多眼中精光一闪,继而哈哈大笑。
一棵大树下,一个小孩正津津有味地听着爷爷讲故事,突然没了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