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篇文她轻舒一气,当年这篇赋还会背呢,没到忘记的程度。
见到了熟悉的文章,沈时也就不再阅读上多花费什么心思,转而去仔细看书页上给出的答案。
图片上应当是影印本,大字正文夹小字注解,刻本文字,也不算多难分辨。最左侧标着书名、卷数与文章标题,文选卷一六【赋】别赋。
内容和沈时曾经所看过读本好像没差多少,也许是相同一个本子吗。毕竟《文选》在市面上也就两个本子,一个五臣注,一个李善注,五十五十的概率,倒是谈不上什么巧合。
对了,《文选》!
沈时惊觉,昨天她不正是在愁文献流落吗,手里的这份文选如果是全本,那就完全可以填补上关于赋文和古体部分所需的材料啊。
“还有吗?!”想到这点,沈时目放精光,对着正围在一起的中老年组高声问道。
“怎么了?”王秀被沈时的反常吓了一跳。
“看完了。”沈时哗啦啦拨动手上的一沓照片说道。
“这么快?”中老年组不淡定了,这是出土文献好么,不是通俗小说,就算是通俗小说,几分钟看完十几张也算快了吧。
“还有吗?”沈时懒得照顾他们的情绪,高举着手里的照片问道。
“给她吧。”王秀摇了摇头,无奈道。
“是。”边上一个三十出头的中年又理了一份照片给沈时递去。
“不是这个。”沈时一经手,双眼扫过,发现是《四书章句集注》的内容,又把照片塞回中年人手里。
“?”中年一脸懵逼,心说是是你说要的,送过来了你又说不是这个,你想怎样啊。
“我自己找。”沈时皱着眉走向中老年组围成的圈子,直接一把揽过半人高的照片。
“你在做什么?”这下王秀也看不下去了,这些照片是给他们用来选待会看那一本原本的,沈时这样大包大揽算什么。
“要你管。”沈时眼一横,抱着照片自顾自的走了,回到刚刚所坐的位置,给手中照片分起类来。
“女儿不懂事,我们不必理她。”王秀被横了一眼,差点没当众暴走,连做了几个深呼吸才压下怒火,冷哼了一声,还是维护了一把沈时。
中老年组情绪不稳,沈时自己则深陷在整理分类之中,文学归文学,史学归史学,分辨不出的经子类另外分一堆,艺术作品也丢一堆。
等整理完毕,时间才不过过了半个多小时。
“哪个变态把这些东西装一起的,什么乱七八糟的都凑在一块放。考虑一下我这种整理人的辛苦好嘛。”沈时抱怨着出土物的上一届主人,拍了拍手。朝着中老年组再一次高声道:“再给我来一堆!”
“我不管你今天受了什么刺激,这里是学校,现在是在决定先从那一份文献入手,不是你任性的时候!”王秀一摔手里的相片,低吼道。
“哈?”沈时呆呆看着正发火的便宜义父,一下没反应过来。
“阿玄。”王秀叫了声正在角落里玩光屏的儿子,一手指着沈时道:“把你姐姐带回去!”
“喂!等等!”沈时这下才明白过来,自己所作所为太过嚣张,自顾自到旁若无人。
‘我原先不会这样啊...原主社交能力究竟有多乱啊,我一松懈潜意识下就变成这样。’
“那你说吧,你在做什么。”王秀呼地吐出一口气,盯着沈时说道。心想是不是以前太宠这个义女了,竟然养成了这幅德行。
沈时举起了就放在手边的那份照片。
“这是《文选》,是梁昭明太子萧统编选的诗文总集。”
说着,她又另外举起了另一份照片。
“这是《四书章句集注》,宋朱熹所著。”
接着指着身边几堆:
“这堆应该是经子,这一堆是史籍,这两份一份是书画,一份是乐谱。”
最后叹气道:
“又杂又少,麻烦死了。”
然后又想起了什么一样,一脚踢出一张照片。
“「唐揚げ」与“炸鸡”的区别,这是东瀛语,也不知怎么混进来的。”
“阿时。”
“嗯?”
沈时看向王秀,尚有些自鸣得意。
“你过来。”
......
尚在得意的沈时一下愣住了。
她又犯了想当然的错误。
近几十年才开始逐渐拼出的古代,对于这些人而言可不是常识。原主也不可能像她一样对此如数家珍。
她的表现实在是太过亮眼了些。
会被切片吗?
沈时颤抖着想到。
“不愧是阿时啊。”王秀忽然赞叹道:“看来这次上古历史的迷雾又能消散不少,我这个老家伙越来越不中用了。”
有学霸buff的原身触发了‘合理解释’的被动效果?
沈时晕乎乎地想到。
“过来吧,我们加起来也没你一个人解读的快。”王秀笑道。
“哦哦。”沈时点了点头,加入到中老年组中去。
也算是有所收获呢,沈时默默想到。就是相片有些多了吧。望着一座小山般的相片,她忽然有些后悔自己表现的这么耀眼了。
几个小时后。
好想死啊。
沈时两眼变作圈圈,口吐灵魂,面前是分类完成的经史子集。手里是缺了大半本的《文选》,好在班固《两都赋》和左思《三都赋》都在,否则她真要骂人了。
在家里的文稿啊,我找到一锤定音的材料了。
沈时默默念到。
可是......好辛苦......
吐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