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鸢挣扎着,温晔却更加肆意。
是啊,像他这样玩弄人心的猎手,不就是享受猎物慌乱的模样吗?
想到这儿,锦鸢更清醒了几分,一掌将他推开。
“假意与我接近,让我一步步落入你的圈套,任由你摆布,你现在,一定很痛快吧?”
温晔强忍着心中的痛苦,不忍道:“我没有……”
“没有?那云梦泽,魔族,还有神凰果,你敢说这些和你没半点关系?!”
“阿鸢,你冷静点……”
“别叫我阿鸢!”她冷冷打断他的话。“你只会,让我觉得恶心。”
霎时,温晔脑子一片空白。
不一会儿,他的唇浮起一抹肆意,突然笑出声来。
“是啊,我是恶心!恶心到明明物是人非,却还妄想着回到过去!”
温晔一字一顿,步步趋近,将她逼得无路可退,而后,在她耳边轻声道。
“可你,又好到哪里去?锦鸢殿下?!不过百余年,你对我做的那些事,都忘得一干二净了吗?!”
她冷冷地盯着他:“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温晔愣了愣,她的眼睛是那样清澈笃定,他几乎快要相信,曾经的那些事,真的从未发生过。
他擦了擦唇边的血迹,眸中多了几分寒光:“事到如今,你是想抵赖吗?”
“好!那我便帮你回忆下,一开始,我给过你机会,是你自己选择了留下!也是你说,要做我的夫人!你想要离开,我便带你走!没错,我是使了苦肉计,但我是拿我自己在和你赌!”???..
“这一切的一切,难道不是你自己选的吗?!”
锦鸢心里一颤:“你既知是逢场作戏,这些自当不算数!”
说完,她看了他一眼,擦身走过,却发觉,自己的手被她拽住。
“那三百年前呢?”
她心下一阵疑惑。
“三百年前,曙雀山崖,你说的,可还算数?!”
突然,沉默。
恍然间,他觉得自己几乎低至尘埃,只想要从她的身上,寻得那一丝希望。
锦鸢挣不开他,一时间,也不由自主随他而去。
在记忆中,确实有这么一段往事,在曙雀山崖边,落日余晖下。
她热烈唤着少年的名字,目光殷切拉着他的手,说待她长大,定要嫁与他。
少年定定地看着她,浅笑答应。
山水不移,落霞为证。
那是她曾对夜离说过的话,也是她如今,最不愿忆起的往事。
不愧是凌仙君啊,操纵人心的技艺,果然是一流。
她神色逐渐黯淡:“与你无关。”
温晔心头一震,一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
“这是我的事。似乎没有必要回答你。”
他拉着她的手松了松,身体突然止不住地颤抖。
他埋在心底三百年的过往,一度痛苦地令他快要窒息,他却因为那一丁点的甜蜜,仍旧小心呵着它。
可她的回答如此简单,云淡风轻,丝毫不在意。和三百年前,如出一辙。
“你走吧。”
他拂了拂袖,脸上看不出任何喜怒。锦鸢能感觉到,自己的灵力正在迅速恢复。
“魔族近来徘徊在桃源山。”
锦鸢眉心微拧:“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吗?”
“随你。魔族之事,本与我无关。”温晔转了转身,不再看她,“况且,你现在,对我没有任何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