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家主闭上眼睛。
苍老的人犹如定海神针,留住客厅里最后的光晕。
直至黑暗将整个世界完全吞噬,这头恐怖的恶兽伸出了獠牙。
楼上的房间才缓缓打开。
瘦削的青年推开门,纤细的手骨节分明,沾染着某种色彩的粘稠的液体,诡异中流露出疯狂。
俊美的容貌雌雄莫辨,一双上挑的多情的桃花眸满是死寂,嘴角微微上扬,脸颊边似有伤口,粘稠的液体将落不落,挂在脸颊,破碎中的美里诡异又危险。
他缓慢的走出来,露出整个身体。
上身几乎被血濡湿,脸颊更是苍白又病态。
纤细有力的手腕狰狞的血痕遮在袖口下,滴滴答答的粘腻的液体顺着伤痕滑落。
卧室的门被打开的一瞬间,更加浓郁的血腥气席卷而来。
俊美的青年目光落在客厅里的老人的身上的时候,那股亦正亦邪的气息瞬间收拢,单薄的身子,轻飘飘的步子,沉稳有力。
“哒哒哒……”
“爷爷。”
谭家主松一口气,整个身子好似被抽干了力气一样,衰竭的依靠着沙发。
目光温柔慈爱的看着俊美的青年。
“管家给你煮了汤药,喝了汤药好好歇歇。”
青年微微勾起唇角,死寂的眸子没有任何的波动。
缓慢而优雅的喝完汤药,坐在沙发上,关闭了整个客厅里的灯光,慢吞吞的等待中黑暗将自己完全吞噬。
一双黢黑的眸子闪烁着微光,嘴角咧开一个疯狂的笑容。
耳畔静静的听着声音,确定整个别墅的人都陷入了深度睡眠。
俊美的青年犹如坠入黑暗的神明,慢条斯理的整理好自己的东西,身形好似敏捷的猎豹,轻巧的在黑暗中穿行。
整座城市笼罩在灯红酒绿之中,但是黑暗的世界,最适合掩盖罪恶了。
俊美的青年咧开嘴,疯批的将一只厉鬼活生生的手撕了,又优雅的团成一团。
张开苍白的唇瓣,不停留的塞进嘴巴里。
浓郁的戾气升腾,那双上挑的桃花眸似乎闪烁着诡异的红光。
忽的。
进食的俊美的青年似乎察觉了什么,慢吞吞的将眸子移动到某个方向。
嘴角缓缓上扬。
苍白又病态的脸上满是疯狂。
加快手上吞食恶鬼的速度,身影风驰电掣的在黑暗中若隐若现。
俊美的青年在一条河的桥上停下。
优雅的撑起一柄油纸伞,浓雾悄无声息的将临,笼罩这条河的方圆十里。
粘稠的浓雾遮掩了方向,青年却好似什么都没有察觉一般,定定的看着河中心的位置。
红眸闪烁。
嘴角的笑容愈发的上扬。
他手中撑着的油纸伞红的诡异,伞柄的伞骨泛着莹润冰冷的白光,伞面是红的滴血的枫叶,散发着某种不详的气息。
伞骨沁出血雾,红色的血雾勾勒出一条路。
俊美的青年视河水若无睹一脚踩下去。
河水遇见青年好似遇见了什么天敌一般,退避三舍,不敢靠近。
湿润的河床粘稠又泛着土腥味。
在粘稠的河土里,却有八条犹如成年男子大腿粗的锁链铮铮作响。
八条锁链各贴着数十道黄符,符纸上朱砂的颜色黯淡到近乎看不见。
而八条锁链的最中央是一棺椁,棺椁不过一米左右,上面凌乱的画着各种各样的符篆,朱砂混杂着鲜血,粘稠又血腥。
棺椁的动作愈发的猛烈,八条锁链的声响更加剧烈。
俊美的青年好似无感一般站在最中心的位置,指尖微微一动,深奥的符篆就被抹去一点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