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掌柜听到小邱的喊声,急忙跑了过来。
“客官,您要买书吗?”
韦述点头,轻声问道:“老夫想要买一本。不知此书在何处?”
“您稍等。”胡掌柜转身走上二楼,不一会儿的功夫,便从楼上走下来,手里捧着一本书。
“客官,十两银子一本。”
韦述闻言一愣。
“你说多少?”
“十两银子一本。”
在确定没有听错之后,连张晓和卢奂也都一脸不可思议的神情。
他们二人的确从卢见增和张巡的口中,得知苏落是个贪财的小伙子,但却没想到他如此心黑。
这样一本书,竟然敢卖十两一本。
即便是儒家经典,也卖不到如此的价格。
“此书似是有些昂贵。”韦述如实说道。
这《三国演义》,非经非史,也只堪用作谈资而已。在他看来,此书并没有这样高的价值。
“客官。这价格乃是便宜的了。我们东家说,这书可称得上是当今第一奇书。为官的可以看出忠义之气节,从军的可以习得打仗之计谋,学史的可以习得著作之技巧,凡人千面,总能从中得到一二感悟。”胡掌柜乃侃侃而谈,“此书总汇天下之学问,看完《三国》一部书,走遍天下都不怕。”
“好个东家,竟然将这本书夸成了天下无双,世间罕有。真可谓是王婆卖瓜,自卖自夸。”韦述笑道,“只此一本书,难道就可以行走天下吗?”
韦述不但是史学大家,而且也是经学大家。在他看来,除了儒家景点之外,其余的皆是小道,偶尔闲读倒也可以。
只是若要做官做学问,则是儒家经典。
“客官若是不信,可买一本回去观看。”胡掌柜轻声说道,“《三国演义》共有六册书籍,凡是买了前一册书籍的,可凭着这册书籍优惠购买后续书籍。”
这时张晓忽而大笑道:“你既将这本书夸的如此绝妙,我便买一本读一读。”
“客官好眼力。”胡掌柜说道。
他并不认得张晓、卢奂和韦述三人,但是看他们穿着打扮,也知道身份绝不一般,定是官宦之人。
韦述见张晓买了一本,也便跟着买了一本。
他虽对《三国演义》的评价并不甚高,但对它的故事却非常感兴趣。尽管十两一本的价格,对他来说着实高了一点,但他还是能够负担的起的。
胡掌柜则是非常的惊喜。
今天第一天开张,一下子就卖出了五本书。
他原本觉得这些书,是很难卖出去的。
他还在雍丘城的时候,半个月的时间里,悦来酒楼也只是卖出去了一本书。
而且这本书还是被县尊张巡买走的。
最后苏落在雍丘只留下了五十本书,其他的全都运到了京城了。
他对苏落的决策,都是非常佩服的,但是对于卖书这件事,还是有些担心的。
倒不是书的质量不行,而是价格定的太高了。
根本不是一般人能够买得起的。
这些书籍的质量非常的好。
无论是纸张,还是墨水,苏落都是选的最好的。
入夜之后,胡掌柜关了店门,开始盘算一天的进账。
盘点过后,他无比的惊讶。
但是贵宾区,就卖出了六十两银子,书籍卖出了五十两银子。
单只是这两项,就已经是超过一百两银子了。
这要是在雍丘城,抵得上半个月的收入了。
“东家太厉害了。”胡掌柜忍不住赞叹道。
此时的苏落不知何故,打了一个喷嚏。
他正在县衙张巡的书房内。
张巡请他来的原因,乃是为了跟苏落商量雍丘城布防的事情。
距离安禄山叛变,仅剩不到一年的时间了。
在张巡的估计下,安禄山极有可能会派出一万的士兵攻打雍丘。
而以雍丘的力量而言,其实是守不住的。
即便是有苏落的三弓床弩的加持,形势仍旧是岌岌可危。
张巡在招募青壮,但能够招募出一千人,就已经是极限了。
再加上县里的衙役等,他也只能凑得出一千三百人的兵士。
面对一万叛军,几乎是全面落入下风。
这让张巡感到非常的头痛。
他在三家村巡视的时候,发现苏落制造的箭楼岗哨,非常的特殊。
“这是专门为三弓床弩设计的,可以更好的发挥它的威力。能够使精度提升三成左右。”苏落轻声说道。
“县城的城墙可否进行改动?”
“自然也是可以的。”苏落轻声说道,“过些时日,我便让他们来县里进行改动。”
“如此甚好。”张巡说道。
自从确信安禄山的叛乱之后,他如今更是忙碌。
甚至连头发都多了不少白丝。
“为着防范此贼,本县真是殚精竭虑。”张巡轻声说道,“真恨不得,寻个刺客将其杀死。”
苏落闻言,忽而想起了唐代非常有名的刺客聂隐娘。
但他也很清楚,想要靠刺客杀死安禄山,本身就是非常困难。尤其是没有热武器的情况下。
即便是著名的刺客豫让、荆轲,也全都以失败告终。
苏落也很清楚,张巡只是说个狠话而已。万一刺杀失败,他甚至就会成为罪人。
“尽人事,听天命而已。”苏落淡淡的说道,“而且就算是安禄山叛变,最终也不见得会成功。”
“只是可惜遭难的百姓。”张巡轻叹道。
长安城里,韦述的府中,杨国忠正与韦述闲谈。
“韦公,此言怕是过誉了吧。”杨国忠轻声说道。
“我虽没有见过此子,但只是看他所写之书,便可见是个有才气的。”韦述轻声说道,“若是他将来步入仕途,必定也是前程似锦。”
杨国忠闻言,却是端起了茶杯喝了一口茶。
他在心中盘算韦述的建议。如果此子果真有才的话,他倒是不介意将其招揽到自己的门下。
只是单凭一本书,又能说明什么呢?
若论文学而言,以李白的才情,最后不也是给钱放还吗?
而且此子,年不及弱冠。
韦述见杨国忠面露怀疑之色,晓得他未必会听取自己的建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