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个陈述戚家军十大罪证的言官马文卿。指使我和高学儒对付浙兵!”王学书现在上了姚宗文这条船,所以最后时刻卖掉马文卿。
竟然是他!
王宏宇还真知道这个人,毕竟自己的朋友不是白给的。记得此人沽名钓誉,什么事都会硬扛,表现出刚正不阿的样子。他给戚家军整的十大罪名,没有一条能算是对得起良心。
就在这回忆微微愣神的瞬间,王学书腾地一下跳了起来,手脚并用朝着只有一条小路的陡峭山上狂爬。
爬的过程中,还抖机灵发现一块大石头,使出吃奶的劲,把它堵在山路崎岖处,阻碍后面的人追他。
哎呀呀,这爬山速度,真有点吓人啊。
王宏宇笑了笑,拎着锤子守在小路上并不追击。
王学书沿着小路狂奔绕了半圈到了半山腰。
回头看了看,发觉甩开了王宏宇,终于能喘口气思考一下了。
可脑子还没来得及动,就看到山的南侧平原,有一大片火光,看起来足足有数千火把与篝火,简直照得如白昼一般。
“这咋回事?刚才就顾着逃命没注意到”
与此同时,3000浙兵与数千川军、白杆兵集结在此,列成战斗队形面对着这座陡峭的山峰。
头发花白的戚金老将军,检视阵型以后,骑马到旁边三名文官面前“实战演练准备就绪!”
这三名文官正是姚宗文、徐光启和洪承畴。
王宏宇早就想好这次演练,要找一个山头,用鸟铳、火铳、火炮洗地,并且专门选在晚上,模拟对抗擅于野战的建奴。
2年前,杜松的蓟镇主力,夜间与八旗大战,各式火器都需要火把点火,被不需要打火把的建奴弓箭手杀伤惨重。
如今以火器为主的浙兵,必须克服夜战的困难。
当然,这个夜晚不光是做这件事,还要送王学书上天。
“敢问戚将军,为何要选择这半夜三更演练?”姚宗文对军事一窍不通,摸不着头脑问了这么一句。
戚金朗声道“为了萨尔浒的弟兄们报仇、为了克服火器夜战的劣势、为了早日踏平建奴安定边疆!所以专门选择深夜,演练火器克敌!”
“敢问军阵周边的数千火把、篝火,是不是为了干扰敌军视线?”洪承畴还很稚嫩,却很有些军事直觉。
“正是!吉林崖杜松将军的蓟镇火枪,在黑夜中举着火把被建奴弓箭手挨个射杀。
如今,我部不是隐藏火把,而是在四周制造宽五十步的光照屏障。贼靠近火把就会现身,隔着光亮反而看不清后面的火枪兵。”
戚金侃侃而谈,这一招是以光芒掩护火绳枪兵,原理与灯下黑接近。
洪承畴默默点头,心中默默记下这些。一旁徐光启早就看懂了,姚宗文则是根本听不懂在说些什么。
介绍之后,戚金也不犹豫,回到军阵等待信号。不多时,山旁一声炮响,一切准备就绪。
“各部听令!枪炮就位!枪阵掩护!”
“是!”
浙兵神采奕奕,鸟铳举起对山,大小将军炮、轻重佛郎机全部装好弹药。
“别别别!山上有人!”
依稀从山上传来什么声音。
一些人隐隐听到了,但是三支兵马纪律严明,无人理会。
更有浙兵少部分军吏、老兵杀气腾腾。
戚金忽然神色决绝,一行热泪划过饱经风霜的面庞,使出浑身之力大吼道“放!”
“轰轰轰轰轰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