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泰酒楼对面亦是酒楼,有人透过窗缝隙,目送大街上一对男女热络坐进马车,消失在眼前。
赵王燕昊伸手推上窗扇,“现在的蔡蓉儿比之三年前看到的大不相同,容承老弟,你说呢?”
蔡容承没有否认,伸手推轮椅,“出生第二日便被那贼婆陆氏换去大西北,直到十二岁才得以回京,回京两年又逢家中巨变,三年前又与我失散,她这十七来的日子……”已经不能用倒霉二字概适,简直就是九死一生。
燕昊意味深长的瞄了他眼,“你确定她真的就是你的妹妹?”
“虽然我们不是一母所生,但我敢肯定,他就是蔡家嫡女——蔡蓉儿。”
燕昊点点头,踱步而行:“摔到头,忘了很多事,好像把你也忘了,那还能听你的去打击陆家吗?”
蔡容承眉心微促,“这样九死一生的人生是陆家所赐,蓉娘定然不会放过陆家。”
燕昊又走到酒楼窗口,轻轻推开窗,目光透过窄窄的缝隙望向对面,不知何时,对面的窗户已经关上了,他嘴角不知不觉擒上抹笑意,伸手再次合上窗扉。
坐到圈椅上,一副偷得浮生半日闲的模样,“战船民用,老七这两个月赚的盘满钵满,没有影响到容承你的生意吧!”
“如果不是齐王插手,南方漆木家具这块已经被我拿下了。”说起生意,蔡容承脸色不太好:“殿下,这一次损失,你也心痛吧?”
燕昊的微笑顿在嘴角,“这可是你那好妹妹的主意。”
战船民用之事,蔡容承当然也打听了,“我觉得不像。”
二人相视。
“虽然嫡妹与我相处时间不长,只有一两年,但我觉得以嫡妹的能力想不出这法子,”他说,“我觉得齐王在利用嫡妹。”
燕昊眯眼,沉思,半晌才道,“什么事都拿你嫡妹做挡箭牌,老七这是想干什么?”
寒风啸啸,一日冷似一日,纪容锦却没像往常一样窝在家里,那日,齐王燕韬送她回来之后,她闷在家里好几日才敢出来。
出来时,郭大娘要跟,她没让。
穿着厚实的袄子,披着齐王送的厚实披风,骑上小毛驴,带一狗一猫上了街市。
今天难得是个大晴天,太阳高照,寒风也不猛,街市上的人比往常多了很多,大概是冬至要到了吧,人们都到街市铺子里采买过冬用的东西。
纪容锦一手拽着套绳,一手抱着小花狸,手里还捏着大黄狗的套绳,感觉到大黄太兴奋时便会拉上一拉,“别调皮哈,回去给你吃鸡腿。”
对着行人嗷嗷叫,吓得行人离得八丈远的大黄像是听懂了主人的话,更兴奋了,就差跳上小毛驴,与主人同乘一骑。
“乖啊!”
纪容锦把猫放在驴背上,伸手挠抚大黄,大黄越发听话了。
一人,一驴、一猫,还有一狗,吸引了街市上无数人的目光,既好奇,又觉得好笑,特别是半大小子们,有的甚至追在小毛驴的屁后面,“哇,要是我也有这样乖的小毛驴就好了,我也可以骑着它上街,太有意思了。”
“那蹲在驴背上的猫也有意思……”
街边朝南的巷子口,算命先生抄着袖子坐在一块石头上,听到街市热闹的嬉戏声,睁开眼,转头,眸色陡然一紧。
抄袖的双手瞬间松开,人也跟着站起来,几步就到了街道路,一张瘦长脸堆满笑容,朝街中心小毛驴挥过去,“小娘子,小娘子,算卦不要钱……”
纪容锦转头,一条东西走向的小巷子尽头,与大街相连的拐角处,站着一位穿着黑衣袍的算命先生。
“真不要钱?”她莞尔的笑容中藏着市井气的狡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