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杨弈被渴意弄醒。
睁开眼一道灰色身影突兀地出现在视线中,杨弈惊醒,手中剑一撑,整个人便朝人影飞快掠去,约莫五丈之距,不过眨眼便至,一阵青光从眼前闪过,那灰色人影貌似察觉到了杨弈的出剑,但好像强忍着并未做出闪躲。
待到丹青掠至灰影脖颈处,杨弈才有空观察起那人的面目。
“九叔?!”
杨弈稍稍有些吃惊,但又不是太过吃惊。
察觉到是九叔后,杨弈忙不迭将剑放下,抱剑行礼道:“出门在外,小心为上,无礼之举杨弈在此向九叔告罪一声了,还望九叔海涵。”
不等九叔说些什么,杨弈就再也支撑不住身子,甚至都没来得及拄剑,就向前倒去。
片刻之后,杨弈才开始缓过来,发现自己正平躺在地上,左手手腕被九叔抓住。
“凝心静气,我渡真气给你,你先调养好气息再说...还看!还不快引导我的真气温养经脉!”
听到这儿,本来还想说些什么的杨弈打消了念头,开始引导那股温和的真气来修复刚刚因为爆发而又加重了损伤的经脉。
约莫一刻钟的时间,杨弈缓缓将一口夹杂着些许血色的浊气吐出。
随即看向已是满头大汗的九叔,微微撑起身子,对着九叔说到:“九叔多谢,不用再渡真气了,再之后就只能靠水磨功夫去疗养了。”
看着脸色已经明显好了很多的杨弈,九叔默默也松了一口气,随即将手搭在杨弈手腕处,确定确无大碍后,才慢慢停下了真气的输送。
“呼,还好还好,再撑一会儿真气就要耗尽了,到时候出洋相事小,要是万一不小心让他伤势更重...唉,那我还真是不知该如何是好了,好在一切顺利。”九叔如是想到。
“哼,你小子居然和我玩不告而别,你这身体能支撑你走几步路啊?真就是不要命了吗?你不要命我还想救你命呢,快跟我回义庄,你这伤势本来就没好,现在又被你自己胡乱糟蹋,接下来可不能再乱跑了...还有啊,你给的那什么法袍还有铜钱最后给我好好收起来,难道你还觉得我是为这些才救的人吗?不是那就自己收好!”
杨弈盘腿而坐,正调养内息,就听着了九叔一连串的责问,不由感到有些无奈与温馨。
不告而别,杨弈不想让九叔难做,一个来历不明、意图不明的陌生人,偏偏又有着威胁到自己生命的能力,在这乱世之中,人命是不值钱的,唯一觉得命值千金万金的,只有命的主人自己罢了。
不仅救了杨弈,还让他将伤养到能勉强行走的地步,九叔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但他其实并没有想赶走杨弈的想法,之前的试探真的是害怕天宫出了什么问题才出言询问,毕竟自他习道以来,这天地间充斥着的灵气浓度就变的越来越稀薄,而天宫也早已地绝天通,与人间断开联系,地府的茅山前辈每提及此事都只是沉默,并告知人世间的事他们无法干预,泄露天机导致出现什么意外的话,三茅真君都庇护不了他们。
所以九叔在误会杨弈来自天上后,是真的怕出了什么事。而在得到杨弈否认的回答后,他才怀疑杨弈或许另有所图,那件名叫“离炎”的袍子,他从来从来没见过甚至没敢想过世间竟还存在这等匪夷所思的法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