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少年拄着剑尖踉跄地走在路上,看着很慢的步伐却步步走得极远,剑柄一下一下地敲打在地面上,奏出了一段颇为整齐的节奏。
少年脸上止不住的倦意与坚定的步伐相称。少年自然就是杨弈。
杨弈身上穿着件墨黑色衣裳,这是他从剑中取出来的,亦是件不错的法袍,不过相较离炎而言就相差良多了。照理来说,杨弈该是将离炎带走的,不仅仅是法袍品秩原因,更因为那件世所罕见的红袍自成小天地,对于杨奕伤势恢复助力很大。
但杨弈还是将它留下了,即使对于九叔甚至这方末法世界来说,黑袍这类品秩的法宝已是苍天在上、惊世骇俗了,没有人比他更了解离炎的珍贵,在他原来那方世界它就意味着数之不尽的神仙钱,还是有市无价的那种。
杨弈依旧拄着剑尖慢慢向前走去,对于这把被自己叫做“丹青”的长剑,杨弈也是有些无奈。
长剑锋锐无匹,无鞘,或者也可以说,他就是丹青的鞘,有了“鞘”,自然就不能再有别的鞘,而剑,自然也不会伤到“鞘”。
杨弈终究伤得还是太重,没有依物自然寸步难行,手中又只一剑可撑,所以不得不委屈下这把也许能评上天下第一的剑来充当一下拐杖的角色。
剑尖太锐,持柄行走入土如无物,所以只能拿着尖走,倒是别有一番风味。
...
哒哒的向前走着,杨弈分心开始观察起了自己体内的情况,“呼,还好不算太糟。”
人身百脉,真气流通之处,杨弈之前拼死递出那一记飞剑,自然不会毫无代价,之前搏杀真气早已油尽灯枯,不过本就在提防着袭击的杨奕始终留有余力,这才能在那名六境炼气士大意之下,以经脉破损为代价将其一击必杀。
体内脉络残破不堪,有些地方甚至碎到了感应都模糊的地步,伤当然是重的,是足以让十境地仙都望之叹息的程度,不过活着,本身就是最大的幸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