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坏了陆惜之,惊呼一声跳离桌前,手上翻阅的纸张撒了一地。
陆惜之拍着胸脯,惊魂未定的看着来人,此人身高一米八左右,身躯凛凛胸脯横阔,看上去骨健筋强;健康麦色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高挺的鼻梁,两弯眉浑如刷漆,一双眼光射寒星,如黑曜石般澄亮耀眼的黑瞳,闪着凛然的英锐之气,在看似平静的眼波下暗藏着锐利如膺般的眼神。
这副样子明明有万夫难敌之威风,却偏偏…身着一身蓝色的锦袍,黑色头发以竹簪束起,书卷之气扑面而来,还夹着一股药香,真是复杂的组合。
“你是谁?”冷漠的男声透着一丝不耐,再次开口。
陆惜之慌乱之下,随后说:“我…我,我是翠儿的朋友,听闻她被杀,心中十分难过,所以想来祭拜她。”
男人审视的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你是女子。”
自以为伪装得很好的陆惜之心里顿感不妙,这古人的眼神真厉,郭老大,掏粪老头,还有眼前这个壮实的家伙。
“你在找什么?”
“我,我就想看看翠儿是怎么死的,我俩情同亲姐妹,她死的不明不白,我于心难安。”
“你避开我的眼睛,不断转向右边,面部僵硬,手摸了两次鼻子,你在撒谎。”男人冷淡又疏离的声音直击陆惜之面门。
……
陆惜之眼睛瞪得老大,刚才还飘忽的眼神现在牢牢盯着眼前面瘫冷漠的男人,如同听见了什么了不得的惊天秘闻,瞬间激动起来,上前一步不顾男子的淡漠的态度,紧紧抓住男人的胳膊,欢快的说:“你…你也是穿来的?”
男子眼中快速闪过一丝讶异,却又极快的消失,陆惜之以为自己眼花了。
空气中安静了不过五秒,男子一把甩开被抓住的胳膊,似乎全然不顾眼前是位女子,力道之大,让陆惜之狠狠撞在桌边。
“哎哟!”哀嚎声不大不小。
男子也反应过来,自己力度是不是太大了,似乎开口想说什么,却听屋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王仵作,您怎么了?”声音越来越近。
男子不假思索,砰的一声,把门关上,轻描淡写回了句:“没事!”
衙役虽有些奇怪,但好像知道此人脾气似的,摇了摇头走了。
屋内气氛微妙,只有陆惜之很疼的样子在低声呜咽着,她身量不高,也就一米六将将好,在偌大房间里小小的一团,像受伤的小兽。此刻她正轻柔蛮腰,除了在想下一步对策,也是因为真的疼,这男子怕不是武夫吧?力道这么大!刚才那衙役叫他王仵作,此人应该就是之前老王头的儿子了。
桌上的《解剖学》如果还不能证明他穿越而来,那他刚才对自己微表情的判断,足以说明他不是这个时代的人,他对自己的询问,没有正面回应,还要继续捅破这层窗户纸吗?此人是否可信?
或许是陆惜之的低泣声勾起了男子的负疚感,总之他说话了:“此处是衙门重地,你如此鲁莽,被抓住是什么后果,自己知道吗?”
陆惜之不说话,继续抽泣。
男子开始收拾满地的纸张,看得出他做事非常仔细,捡的过程中就已经按照先后顺序在手中排列好,跟桌上剩下的卷宗一一对照过后,翻出其中两张给了陆惜之,“你在找这个?”
陆惜之有些意外,连忙抬头看向递过来的报告,那莹莹双眸里果真有几滴清泪,姣好的容貌梨花带泪,我见犹怜的戚戚模样,任谁都会心疼上两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