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赵祗云目光惊骇,继而满是怒意,被气得浑身发抖,“陆成萱,你放肆!”
“是啊,贱人胚子就是下贱,生出来的女儿也是一样,还不都是庶出,本都是一样的身份,又何必一时得意就去为难别人。”
陆成萱微微垂眸,可言语中却没有半点的恭敬,那凄凉的眼神宛若一道利剑,狠狠的戳在了赵祗云的胸口。
有时候人在高位,未必有表面上看的那么风光,反而会因为高处不胜寒要格外的小心谨慎,时刻提防着别人的眼光和算计。
老天总是格外公平的,比别人高贵权势,就要比别人更耗费心力,更加倍小心翼翼。
当年的宁家显赫,不输给现在的赵家和陆家,为人处世更是挑不出错处,最后还不是落了个满门抄斩的下场。
所以哪怕赵祗云恨她也不能直接就把陆成萱给打死,只能背地里用手段,要么重病暴毙,要么犯错发落。
可这背地里做的事情,就是需要时间来完成了。
陆成萱不怕,也不能怕,赵祗云所需要筹划的时间,也正是她翻身立命的时间。
对于赵祗云来说,她一向是心气儿高惯了,在赵家她是养尊处优的大小姐,在陆家她是掌握一方后宅生死的当家主母。
可她赵家到底落过难,赵祗云也曾卑微狼狈过。
她现在所谓的风光,不过是仗着赵祗令的权势换来的,一个被扶正了的继室主母,终究身份上也还是低人一等。
逢年过节拜祭,她还是要在原配的面前行执妾礼,将来死后,她的牌位也只能放在原配后面,不得与陆元成其头并立。
这便是庶出的痛,无论日后如何,继室庶出就如同烙印一般,不愿被提起,却根深蒂固。
再加上盛京权势大多是世家,对嫡庶很是分明,赵祗云所生的子女,不过表面上风光,加上赵祗令的威严没人敢在明面上说罢了,可是没人说,不代表赵祗云心中不清楚。
她曾当过妾室,这是她一辈子最想要忘掉的过往,现在却被一个小小的陆成萱当着面毫不留情的说了出来,原以为已经被岁月掩盖的疤痕,依旧鲜血淋漓。
“你!”赵祗云目光惊骇,继而满是怒意咬着牙的看着陆成萱,“你放肆!”
赵祗云想也没想的扬起手,迎面就照着陆成萱的脸扇了过来。
陆成萱不退反而迎着赵祗云的手上前,她的力气不如赵祗云的力气大,却也不会任由赵祗云羞辱自己,这巴掌到底僵在了半空中,迟迟没有落下。
“我放肆?”
陆成萱眼睑微抬,声如寒雪,“放肆也是死,不放肆也不能活,我为何还要憋屈自己?”
“是夫人您,从来都没想过要给别人活路。”
宁家的人何其无辜。
从前她对朝堂中的事情并非很上心,她不也是很懂宁家和赵家到底有多深的仇怨,可一报还一报的道理她还是很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