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毕,江芙蓉看向兰芳泽的眼神中,忽而生出一股子坚毅来,经久不散。
在这如履薄冰的宫墙之内,所有人都叫他“避世”,却从来没有人跟他说,要“迎难而上”。
江芙蓉窥见兰芳泽低头垂下的眸子里,那一刻转瞬即逝的动容,便已经知晓,自己的这些说辞奏效了,于是她乘胜追击,又继续补充说道:
“今日凤鸣苑的那人,很是蹊跷,穿的是一双灰黑色的云头履,而世子殿下肯定比我对于南燕的服制更为清楚,这种锦丝制成的履鞋,只有朝中官员或是王亲贵胄才穿得。”
江芙蓉说着,忽然顿了顿,视线转移到兰芳泽那张若有所思的脸上,欲言又止。
“世子妃出宫省亲,突遭不测遇刺重伤,太后既然已经知晓,那陛下也应当早就心知肚明,况且这事可大可小,如若我那生来暴躁的兄长知道此事,要是闹到乾旸殿去,也不意外。”
“莫要揣测圣意。”
兰芳泽打断了江芙蓉,眼神警惕地扫视着殿外,尔后挪动着身子,坐在床边,给江芙蓉腾出更大的活动空间,将说话的声音尽量压到最低。
“世子妃方才说的那些话,本君都已记在了心上,更何况世子妃也说了,夫妻二人要同心同德,那既是世子妃在宫外受了伤,本君也难逃其咎,你放心……本君定会给世子妃一个交待。”
说着,兰芳泽忽而郑重其事地从腰间取下一块玉牌,硬要塞进江芙蓉的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