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战霆一脸焦急地问道：“可是什么？”

大姨很是自责地说道：“当时我病倒了，加上家里几个孩子当时都不在家里，我家那口子外调出差，只有茶茶能够照顾我，她就放弃去找你了，是我连累了那个孩子，她在我住院的第二天就答应了顾家的提亲。”

霍战霆：……

他彻底陷入了沉默中。

心中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如果当年他没有逃跑的话，那么……

如果苏茶茶去部队找自己的话，那么……

不论是哪一种如果，可能他都会过上跟现在不一样的生活吧。

他看来一眼厨房的方向，竟然有些恍惚。

原来他跟苏茶茶之间有那么多的可能，却因为阴差阳错的缘分都没有在一起。

而现在她离婚，还是他送过去的。

结果她记忆混乱却认定嫁给了自己。

霍战霆心里有一种不知道如何描述的情感涌动出来。

他想说点什么，却不知道说什么。

大姨拍着他的胳膊：“我知道你对茶茶一直都看不顺眼，但是她真的不容易，从下亲眼看着亲人一个个的下葬，九口人呀，她顶了九次老盆，摔了九次，对于一个刚刚记事的孩子来说，怎么能够熬得住？”

霍战霆的记忆一下子被拉到了十八年前，那个时候的苏茶茶才刚刚五岁，而他也刚刚十岁。

他记得跟着父母去拜祭的时候，小小的人跪在灵堂上，周围是九口棺材，一身孝衣的她，木木的没有任何反应。

每一个过去拜祭的人，都过去抱抱她，可是她没有任何反应，似乎如同一个人偶。

要是换做一个普通的五岁的小孩，应该早就被吓得哇哇大哭，可是当时的苏茶茶却异常的安静，她似乎不在状态。

很多小孩在议论，说她已经被吓傻了。

都暗中叫她小傻子。

只有霍战霆感觉她应该是不在乎了。

当时霍家父母要在那边帮忙，霍战霆就被安排陪着苏茶茶，他当时就陪着苏茶茶，告诉她不要一直跪着，小孩子的膝盖扛不住。

苏茶茶没有说话，他就把人抱起来。

小姑娘软软的，抱起来一点分量都没有，他看着如同小姨从国外给堂妹带回来的洋娃娃还要可爱的小姑娘，就很喜欢。

可是无论他如何逗小姑娘，苏茶茶都没有任何反应。

她就像是真的精致人偶。

直到出殡的时候，她小小的人儿走在了最前面打白幡，而本来在墓地前需要摔老盆的时候，而她摔了一个又一个，虽然一身的狼狈，身上的孝衣都脏的不成，可她还在泥水中挣扎着抱着老盆往地上摔下去。

那一刻，很多人都不忍心看下去，可是只有苏茶茶一滴眼泪都没有掉，她只是抹掉脸上的雨水，抱着老盆在每一个棺材跟前说了一句：“茶茶真的有送你们！”

九个老盆摔完，她终于熬不住，直接晕了过去。

霍战霆的回忆在这里停止下去，只因为这是他不掺杂任何个人观点的记忆，那个时候的苏茶茶在他心中就是很可爱很懂事的孩子。

之后的苏茶茶就变了，成了他最讨厌的样子，变得虚伪，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整天笑嘻嘻的，却没有一句实话。